我多么希望这时候能有个人出来帮帮我,告诉我该怎么做才能逃离这可怕的场景,可是当我沦陷在那仓皇失措的十几秒钟里时,没有一个人过来。
确切来说,这里似乎除了我和桃子,没有第三位客人。
女人的脑袋继续往前逼近着,身后的小男孩则不断地发出可怕的笑声,他说,都该死,你们都该死,哈,哈……
就在我被逼到无路可退时,女人的身体出现在了半空中,与她的渐渐上升的脑袋卡擦一声接上了。
红色连衣裙,红色高跟鞋,垂下去的双手,和那有着勒痕的红红的脖子。
这场景再次让我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很快,小男孩再次开口了。
我有一个好父亲
每天下班给我带玩具
他亲吻我抱我
说我是他的命根子
后来啊他背着母亲
去见了别的女人
他把她掐死
割下她的脑袋
给我当皮球拍
再后来啊
我变成了皮球
“哈哈哈,听见了没,所有害死我们母女的人,都会死,都会死!一个都不会放过,哈哈……”
女人突然凄厉的尖叫一声,转过身去伸长了双手将小男孩抓到怀里,先是温柔的抚摸他的脸,接着突然将手放在他的眼睛处,开始用力弯曲手指,一点一点的,抠下他不停流血的眼球,将它们捧在手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发出鬼魅的笑声,然后又将血淋淋的手放在男孩嘴边,紧紧的捂住。
不要啊,不要啊,阿姨我好疼,好疼……
小男孩随即撕心裂肺的哭出声来,乌黑的双腿不住的在空中挣扎着。
陪我们,快来陪我们……
走廊里,不间断的飘荡起女人诡异的笑声。
然而还没当我搞清楚是什么回事,我的眼睛,和我的嘴巴,开始钻心的疼痛起来。
就好像,那女人在折磨小男孩的同时,也在折磨我。
不要啊,快住手,住手……
我疼得在地上来回打滚着,双手捂住的眼睛和嘴巴不停的往外冒出鲜血,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恐怖。
这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了死亡带来的恐惧。
我的眼前,开始不停的出现各种各样我曾经亲眼目睹过的和听人说起过的快乐的,痛苦的,悲伤的,和惨不忍睹的画面。
我看见母亲当初生下我时疼的快要死去的痛苦万分的脸,看见麦阿婆在大家面前处事不惊的说着安慰村民的谎言,看见桃子和一个女人分别时期待中带着清澈的瞳孔。
尽管我能看见的只是女人的背影,但我仍然能够揣测得出来,女人是她母亲。
红色的连衣裙,红色的高跟鞋,红色的丝巾。
当这劈头盖脸的红色渐渐涌过来时,我的脑袋里突然升起一股更加钻心的疼痛。
就好像,被谁撕裂了一般。
不要,不要……
我抱着满是鲜血的脑袋,如失去理智的疯子般在地上来回翻滚着。
“你怎么了?”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女孩的声音。
那声音听起来很是急切,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