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飞奔过去,握住她苍老得如同树皮的手,煞是感动。”这么晚了您也不回屋歇着去,外面风大!”说着,我便将她慢慢扶到堂屋。将近一个月没见,奶奶苍老得越来越快了,头上的白发已经冒出大片,快要遮盖住她年轻时满头乌黑的秀发,即使在这样没有路灯的黑夜下,那白发丝也清晰可见。
”哲啊,你总算回来了,奶奶想死你了,,做梦都梦到你!”她边走路还边唠叨说,”今儿早上阿飞跟我说你要回来,我还不信,我这没做梦吧?”她抬起头来,用历经沧桑写满皱纹的脸庞看着我,慈祥而又爱怜。刚刚给我找了个凳子坐下,又马上回头去桌上拿了各种我喜欢的东西过来,看样子是早就准备好了。
原本以为回来后会被她骂一顿,哪怕是说点儿不好听的话,也行,那样我才会觉得比较好过,毕竟从小到大我都没有怎么离开过她,这一出去就去了将近一个月,连通电话也没给她打过,让她独自在家里,为我担心的同时,连个唠叨的人都找不到。
可是她越这样心疼我,我就越觉得对不起她老人家。看着她颤颤巍巍忙里忙外的背影,还不让我动手,我的心里顿时像给什么堵住了似的。
这天夜里,破天荒的,关于我在外面的所有事情,这一个月里去了什么地方遇见过什么人,奶奶全都没有问,只是满足的看着我吃下夜宵后,就收拾东西给叫我洗漱了。而我本来想问她湾门口的石灰粉和黄纸是怎么回事来着,也被奶奶一句先睡觉有什么事明儿起来再说给堵回去了。
太让我察觉奇怪了。
躺在久别了的床上,我正准备关灯,发短信给城里的闲云叔他们报平安时,身下好像有什么小东西在爬,慢慢的由脚底边移动到背部,再到头部,感觉痒痒的。房间里也似乎有股淡淡的清香味。
我立马从床上起来,检查床单和被罩,抖了一阵,什么也没有。难道又是幻觉?看看房间周围,窗户早就关上,门也反锁了。会不会是这么多天没回来,地板潮湿所以进来什么虫了?我拿过床边的杀虫剂,将房间角角落落都喷了个遍,出去吸了几口烟,才进来。
重新躺回床上,我长叹口气,有点儿担忧自己最近莫名其妙的状态。答应好佳佳与白艺芩的事情没有解决,还老是产生幻听与幻觉,看来是得好好睡个觉,明天起来再去让麦阿婆给我看看,是不是哪儿出问题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我渐渐感觉眼睛有些疲倦,人也放松了下来。然而当我睡得正沉时,我的耳朵边和身体周围,好像有虫子在爬似的,窸窣窸窣的声音响个不停,迷糊中我伸出左手往脑袋边摸索,却感觉手被什么东西咬了,火辣辣的疼。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我猛的从睡梦中惊醒,马上起身开了灯,等我再看床上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片怵目惊心的场面:床上铺满了黑色虫子,长条状,与桑蚕体型差不多,肉体看上去软软的,正缓缓爬向我刚刚睡着时的位置。我赶紧弄掉了身上粘着的虫子,还好不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