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我听到她与那个未出现的神秘力量的对话。
她说,我相信阿哲是个好孩子,他不会变成害人精。终有一天,他会变得强大起来,有能力去保护身边的人。
她还说,既然上苍注定他生下来就不平凡,就让他去做他该做的事情,谁都无法阻拦。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因此埋怨他。
末了,麦阿婆不再说话,瞳孔渐渐放大。紧接着屏幕上再次出现两只眼睛,仍旧是血红色,死死的盯着我,仿佛要将我吞噬一般,令我胆战心惊。
因为在它的眼珠里,我不仅看到了麦阿婆死去时的情景,还隐隐约约看到了我出生的场景,和一群与我不相干的神秘生物。
母亲躺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尖叫,双手紧紧抓着床垫,脸上全是汗水,表情痛苦万分。父亲和奶奶站在屋子外面,来回踱步,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而麦阿婆,匆忙提着一大堆工具过来接生的他,看见母亲挣扎得丢了半条命,死死的摁住她不停颤抖的肩膀,在她耳边小声问,是要孩子还是要命。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突然忍住疼痛冷静下来,目光直直的看着她,表情怪异,似乎像要哭出来,却又将眼泪憋回去了。她的左手微微抬起,抓住麦阿婆的手臂,眼光朝下身看去,然后点点头。
于是麦阿婆马上领会到她的意思,一头扎到分娩的被单里。当我平安无事的降生时,母亲终于松了口气,当场晕了过去。
她并不知道,刚刚出生的我和别的孩子很不一样,没有啼哭,通体发紫,面部毛发已经生长得和几个月的婴孩差不多。只是麦阿婆瞒着外面的人,用带来的工具给我略使法术后,才看起来和正常孩子无异,有了第一声啼哭。
看到这里我才想起来,很久以前问奶奶关于我出生的时间,她说的与麦阿婆告诉过我的相差了半个小时,原来是这样。
我差点害死了母亲,而现在麦阿婆又死得离奇,难道真像村民们所说的,是因为我,麦阿婆才莫名其妙的死去,我就是个灾星?
霎时间,屏幕上面模糊不清的出现了母亲和麦阿婆的身影,他们像贞子那样从里面爬出来,饿狼般的逼近我,满身鲜血,指着我用幽怨的口吻说,是你害死了我们,你这个扫把星!
扫把星,扫把星!
”我不是,我不是,你们不是我害死的,奶奶说过了,母亲是掉进水里溺水身亡的,麦阿婆死的时候,我还没回来,所以你们一定不是我害死的,不是!”
突然间,我的身体里猛的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力量,像要从内心深处冲破而出野兽般牵引着身体里的每个细胞,翻腾着,咆哮着。我闭上眼睛,一声怒吼,伸出手拳头猛然朝屏幕砸去,只听得砰砰砰的声音,屏幕碎裂,一道道细小的裂痕爬在显示器上,慢慢散开。
短短的几秒钟里,我能感受得到的,似乎只有望不尽的黑暗,和刺耳的支离破碎的声音,它们萦绕在周身,将我吞噬着,陷入一个迷失了自我的漩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