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嬷嬷也没料到此番竟会生出变故,道:“这点子小事,不值当小姐挂心。那位昨天夜里就险些不好了,眼下还是早些叫进来,免得在喜福堂生出事端。”
长安院那位是有着宝册的县君,便是暴病身亡,也得上报,宗人府要过问的。
“那就叫进来吧。”太夫人搭着姚黄的手起身,嗤笑道,“我这个孙女啊,真是金尊玉贵得很。就是福薄,寿数不长。”
竟是打定了主意,要叫云襄’早夭‘。
“再金尊玉贵,总是做孙女儿的,得靠着祖母怜惜呢。”芦嬷嬷闻言,浑不在意地笑了笑,转头去请了云襄进来。
云襄从执琴手中接过药盅,淡淡吩咐道:“不必跟着,在这儿等。”
执琴执书略躬身,齐声应道:“是。”
云襄慢悠悠挪进屋子,目光逡巡,飞快地打量了一番。
听闻太夫人崇尚节俭不喜奢靡,因此内中摆设瞧着都寻常,只博物架上放着的几只花瓶,似是不凡。
云襄浅浅行了一礼:“见过太夫人。”
太夫人满脸慈爱,本想豁出去搂着这讨债鬼投生的孙女叫一声心肝儿,却见她站得实在是远,便罢了。
她看着云襄,微微眯起眼睛——这张绝美的面容与记忆中带给她无数羞辱的脸重合在一起,让人恶心欲呕。
“好孩子,你身子骨儿弱,怎的不好生养着,反到祖母这里来?”太夫人说着,往她身后看了看,“你的丫头呢,怎么伺候的,竟不知劝一劝?”
“我来,自是为了好生与太夫人说道说道。否则,怕是难以安枕呢。”云襄并不接太夫人的话茬,只晃了晃药盅,“比如,您赐下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