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画!”韦氏惨笑。原是想替小孙孙谋划未来,却不想竟将全家人的性命都搭了进去。
韦氏咬破食指,在那纸供词上按了个血印。做完这些,她将供词双手捧着举过头顶。
执琴上前接过,看了一眼,收到袖子里。
“姑娘!”韦氏满目绝望,扑上前抱住云襄的腿,哽咽道,“老奴对不起姑娘,死不足惜!只求姑娘,看在往日情分,给老奴一家做主!”
云襄垂下眼帘看一眼狼狈的韦氏,轻叹一声,终是轻轻点头道:“我答应你。”
“多谢姑娘!”韦氏得了云襄的允诺,放心的同时愧恨交加。她悲中带笑,跪着退后几步,砰砰砰地磕头,额上都流出血来,“老奴来生,必定结草衔环,再来报答姑娘!”
见此情形,长安院中诸人反应不一。
云襄的几个大丫头毫不动容。在她们看来,忠心就是活着的唯一价值。对叛主之人,丁点儿情分也无。
两个婆子年岁大些,见多识广,虽对韦家的惨剧唏嘘不已,却仍是觉得韦氏咎由自取。与虎谋皮,背叛旧主,落到这样的下场,又能怪得了谁呢?
余下众人却是战战兢兢,吓出了一身冷汗。
云襄合了合眼睛又睁开,一脸无可奈何的悲凉:“奶娘,我留不得你了。”
韦氏知晓,姑娘打小欢笑时多,悲伤时少,此刻见她眼中隐约有泪,心中又愧又痛,只恨自己鬼迷心窍,行差踏错:“不叫姑娘为难,老奴知道规矩。”
“既如此,”执琴立刻躬身道,“主子,请恕奴婢僭越。韦氏叛主,按规矩,理该杖毙。”
云襄好似没听到一般,只是沉默不语。
“老奴该死,绝无怨言。”韦氏又磕了个头,不舍地道,“日后,还请姑娘,多多保重。”
云襄按了按眉心,眼帘低垂,似是不忍多看,没几分血色的薄唇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来:“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