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有要命的把柄落在云襄手中,本就心虚,又因了解开阳侯为人不敢高估他对自个儿的信任,因此只是言辞上挤兑,上点儿不痛不痒的眼药,并不敢跟云襄硬碰硬。
云襄心中自有一杆秤,颇有成算,岂能叫郑氏算计?她毫无宅斗的兴致,且郑氏在她眼中,已是个失败者,此刻出头,不过是自取其辱。
郑氏心头一凛:云襄这般强硬地将话挑明了说,就是不耐烦与她在唇上交锋了。亦是对她的警告。
一旦她的所作所为暴露人前,她必然身败名裂,云家与郑家都要受牵连,首当其冲的就是她亲生的儿女。
而云襄,身为原配嫡出,生母早逝,养在外祖膝下,受到的影响就小得多,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郑氏手中的帕子被绞得变了形,心中暗恨:若当时狠下心,直接将这小蹄子药死,也省了今日进退不得。
眼见添堵不成,郑氏识相得闭了嘴。
虽是如此,她看向开阳侯的目光中,不免带了点儿不被理解的委屈。
开阳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清明的目光中带着点儿审视。
他一向不大理会后院的事,郑氏突然要去家庙祈福,他只当这是她的孝心,并未觉得突兀。只是,现在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郑氏叫他这一眼看得心惊肉跳,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的视线。
开阳侯心中一沉,转而看向云襄。却见云襄亭亭而立,脸色淡然,只眉眼间迸发出几分叫他见了也颇觉惊心的气势。
太夫人亦是脸色微变,从云襄身上,她看到了太多人的影子。
老侯爷、清阳郡主还有先襄王。他们在她的面前永远高高在上,从不低头,从不退让。
即便现在他们都已经死去,依然如同阴影一般遮蔽在她的头顶,让她一生都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