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闻言睁眼，湿漉漉的杏眸中，闪过一抹怨毒。
“陛下？”
她有点儿不确定，陛下这是在暗示她可以刁难宜川县主吗？
至和帝微笑着点点头，隐约带了点儿鼓励：“嗯。”
皇贵妃得了肯定回复，不由暗暗窃喜。
对先襄王，陛下尚且无能为力，何况是她，只能任打任杀。可区区一个县主，还是外姓，她还怕什么？
至和帝对皇贵妃了如指掌，薄唇勾着嘲讽，微垂的眼帘掩去凉薄。
这女人生了一张妖姬脸，偏又卑微入骨，天生是叫人作践的。唯一的好处，大约就是好糊弄，指哪儿打哪儿。
用一个惯会狐假虎威的女人去试探宜川县主，他的准儿媳，再合适不过。
想到能小报一回仇，皇贵妃就激动不已，配合着至和帝玩了半宿，才精疲力尽地歇了。
因心中有想头，皇贵妃到三更才勉强入睡。晨起往妆台前一坐，就见铜镜中美人眼下一片青黑。
不过，含碧是个心灵手巧的，将皇贵妃捯饬得艳光逼人，一副祸国妖妃的模样。
用过早膳，云襄按品级大妆，调了车轿，往宫里递了牌子。
皇后立时就准了，问道：“小九儿还未回来？”
端王昨日陪着母后用了晚膳，今晨再不去给皇爹请安，就有点儿说不过去，因此一早便去了。
白芨早知大胤最尊贵的夫妻貌合神离已久，至和帝为了给皇后添堵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他对端王的宠爱，早在十年前端王中毒时，就叫人怀疑了。
端王去了这么一会子，仍未回转，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岔子。
由此亦可知，至和帝于中宫一脉，实在毫无信义可言。
这可冤着至和帝了，端王又没有不臣之心，做父皇也不能随便弄死亲儿子。史笔如刀，他还是挺在意身后名的。
之所以耽误了，是因为至和帝见着端王，一腔父爱顿时被撩起，想着皇子所还有几个小儿子，便下令带来一块儿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