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二王子,若是托生在大胤,哪怕仅是个寻常宗室的嫡子,也不会被人慢待,身子亏损到这地步的。
想想也是,北狄尚武,谁的拳头硬谁就受追捧,一个病秧子,想必不受重视。
这还是阏氏之子呢,若不幸是女奴所出,恐怕根本就不能长大。
若他早早认命也罢了,可是男人啊,年轻的时候,都觉着自己拼得起,无视病痛孱弱,玩命儿一样想证明自己。
作为大夫,院使认为透支健康与生命的任何行为都是愚蠢的。
“我可以为王子调理身子,”院使淡淡道,“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希望王子能谨遵医嘱,不要自作主张。”
二王子软在榻上,四肢酸痛,闻言笑了一下,道:“都听大夫的。”
他虽身份贵重,到了院使手里,也就是个寻常病人,并不轻声细语,反而严肃道:“但愿王子一言九鼎。”
院使年岁不小了,又常年伺候贵人的,自是知道有些时候,病人喜欢跟自己过不去。
哪怕对身体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不利于恢复。
院使对北狄巫医的水平不做评价,但二王子本人,肯定曾经超负荷地运动过。
而且是多次。
二王子如今和亲北狄,人是闲下来了,这心,恐怕算计还多着呢。
院使职责所在,该提点的还是要提。
“是。”二王子笑着应道。
在北狄,巫医地位崇高,又极为不耐烦弱症。他虽是阏氏所出,也一向没得过什么好脸色。
大胤的大夫倒是细致又温和。
二王子吃过药,就昏沉沉地睡了。
院使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待在驿馆,好生观察了一回。
见无甚大碍了,才回宫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