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襄摇头,直爽地道:“我不怕啊。”
她看向脸色有些僵硬的端王,拦着他的肩,笑嘻嘻地打趣道:“你是觉着我会被吓到,才早退的?”
端王唇角微微一勾,颇为勉强地笑了一下。
他跟云襄在一块儿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知道她胆大心细。
在镇北关的时候,他也无数次见到她面不改色地处理血肉模糊的伤口。
可是,不知道为何,一听到周王妃难产,将她请了去,他就下意识觉得她会害怕。
而事实上,害怕的并不是云襄,而是他。
对时下的男人来说,产房是污秽的,能在产房外陪着,等待孩子降生,已经是最好的表现了。
他们看不到正在生儿育女的妻子跟死亡的距离——至于妾室,那就是玩意儿,根本不配叫主子陪着。
端王却不一样,他是个非常有想法的美男子。
他觉着产房是美好的,有妻子的辛苦挣扎,有迎接新生的喜悦。
同时也伴着风险。
云襄同他说起过的那些生理知识,他都记得清楚,已经下定决心,在云襄十八岁之前,绝不能要孩子。
别人都当云襄是神医,能治病救命,可是在端王眼里,云襄就是他的小妻子。
她才多大点儿岁数,就去产房,还见着难产的景象,这得多怕啊。
这要是换个人,立马就借坡下驴,直接倒在端王怀里,娇滴滴地说一声好怕了。
显然,这不符合云襄的人设。
平日里她很会撩,也很爱撩,可对工作的态度,她是很明确的。
直面病患,无所畏惧。
做大夫的怯了,叫患者怎么办呢?
云襄一见端王这模样,哪里还不明白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