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此费心,感激不尽。”薛灵儿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眸光清凌,“可是,为我不值也好,说我狠毒也罢,他们一日不死,我就不可能放下。”
“现在他们死了,你又放下了吗?”云襄反问。
“不知道。”薛灵儿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抬头看向云襄,“殿下知道那种感觉吗?与那种人同活在世上,就觉得满身污秽,不如死了清净。可是,他们真死了,竟也无法叫人开心,只觉得空落落的。”
云襄目光一暗:“他们被逐出帝京,返回原籍,可以说是咎由自取。可是,他们的死,就未必了。”
她看向薛灵儿,温声道:“乡君,告诉我,这事儿跟你有关吗?”
“殿下以为呢?”薛灵儿悠悠反问。
“我只希望,乡君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云襄淡淡道。
“殿下,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薛灵儿有些茫然。
“别人如何看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云襄道,“就我自己而言,活着就是为了到最后,无愧无悔,坦荡地死。”
“无愧无悔吗?”薛灵儿喃喃重复,忽而一笑,“殿下放心吧,那些个薛家人都该死,我不会为此感到愧疚,也永远不会后悔。”
她没有跟云襄提起薛家人这些年来干的恶心事儿,也没有倾诉自己的悲惨过往。
她很清楚,相比薛家‘路遇劫匪,不敌身死’的下场,云襄绝对更关心自己这个患者。
而朝廷,忍着薛家上蹿下跳这么些年,也到了极限。碍于颜面,该走的流程还是会走,但这事绝对会不了了之。
因着这点子变故,云襄不得不多观察了一段时日,待薛灵儿真正平和下来之后,才开始了漫长而痛苦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