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东方泛起鱼肚白,西方蓝黑色的天上还零星的散落着几颗明亮的星子。
西郊半山腰的墓园,草木繁茂,隐约中飘着白色的薄雾。
寒钰一只手抱着一束白色的满天星,一只手提着一盒小蛋糕,走过草地上的羊肠小道,被露水打湿了鞋子。
清晨的墓园冷冷清清,一路走过来,除了墓园的管理人员,寒钰再没看到半个人影。
轻车熟路的拐进一条石板路,寒钰远远的就看到坐在墓碑前的温修瑾。
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西装,离得近了,寒钰才发现他的衣服已经皱了,衣服上,头发上覆着一层湿漉漉的露水,看样子,他从昨晚开始在这里呆了一夜。
寒钰将手中的满天星轻轻的放在墓碑前,然后坐在温修瑾的一侧,将小蛋糕拆开,低声说着:“你最爱的花,你最喜欢的水果蛋糕,我都给你带来了。”
寒钰扬起嘴角,笑容却分外的苦涩。
“乔乔,二十一岁生日快乐!”寒钰笑着,伸手轻轻的抚上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永远二十岁的乔乔,笑容明媚灿烂,好像从来没接触过世间黑暗的美好样子。
墓碑的石头冰凉,寒钰的指尖触上微微颤抖,一侧的温修瑾低着头,湿了眼眶。
肩并着肩从墓园离开的时候,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沉重的气息在两人的身旁蔓延开来,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温修瑾觉得心里堵堵的。
走出墓园,停车场前,寒钰突然停下脚步,歪着头看他,嘴角的弧度意味不明:“昨晚的相亲顺利吗?”
温修瑾不由低声苦笑:“你竟听说了?”
寒钰不置可否:“苗佳佳这个人我有印象,看起来就像个腼腆内向的乖乖女,实际却是个混世魔王。这离经叛道的事,没一样是她不敢干的。阿瑾,招惹到她,你有的玩儿了。”
寒钰说完,轻嗤了一声,转身钻进驾驶座里,发动车子,驶离墓园。
待寒钰的车子驶出温修瑾的视线,他低低的苦笑:“我可一点都不想跟她有牵扯。”说完,他也钻进了车子,驾驶着车子离开墓园。
从半山腰的墓园离开,寒钰并没有急着返回市区,而是驾驶着车子,拐进了与市区反方向的路。
绕过建在山脚下的富人区,寒钰驾驶着车子来到一片林场。
林场是霍家的产业,里面种了近万颗的松柏。
林场的中间有一个约三百平方米,高十米的土包,那里便是霍家祖坟的所在。
寒钰将车子停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徒步穿越林场,来到霍家祖坟所在。
她轻而易举的找到了景茉的墓,高大的石碑上镌刻着庄重的楷书,“吾妻景茉”四个字分外刺眼。
有人说,彻底放下一个人不是恨,不是逃避,而是无视。
当他的一言一行,他的喜怒哀乐,都无法影响到你的情绪时,你才算彻底的放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