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李端阳给段宝来开出药方这天下午,高老头兄弟高福宽终于来看高老头了。
看到他哥身体反倒硬巴起来了,还有人掏钱给雇了护工,高福宽不由得很有些惊讶。
李端阳过去再次给高老头推拿按摩和针灸时,看到小竹对她二爷爷高福宽不理不睬的,一张小嘴都能嘟得能拴一头牛了,心里暗暗有些好笑。
其实他是知道高老头这个亲弟弟的情况的,毕竟前世他也和这个妻子的二爷爷打过一些交道,还给支援过一些钱财的。
这人性情确实是凉薄了些,但对他哥这种情况其实也是出于无奈,他的家境也很贫困,又有一身病,还找了个凶老婆,一旦发现他照顾一下老大就要死要活地闹腾,搞得一家子鸡犬不宁的。
所以高福宽也就只能抗着老婆的闹腾把他哥给送到医院里来,还暗中给了他哥一些钱,然后还多少来照顾过几回,再就真没有办法了。
人穷情浅,大概这句话也就是这么来的吧。
这世上有的人,真是活着就已经很费力了,人情什么的,有时候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二叔,还认得我吗?当年高叔救助我时你也在场啊。”李端阳主动跟高福宽打招呼道。
前世,在高老头去世后,这人抗着老婆的闹腾强行把高小竹接回家抚养,虽然这一世这件事还没有发生,但李端阳还是愿意记高福宽这个人情的。
“还认得,还认得。”高福宽赶紧点头道。
李端阳心里有些好笑,不过也颇为其感到辛酸,人活到这种地步已经没有了多少尊严,本来不认识也要讨好说认识。
高小竹见李端阳跟她怨恨的二爷爷打招呼,抱着他的腿直摇晃,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不想让他跟她怨恨的二爷爷打招呼。
无论她多聪明,毕竟现在还是个五岁的孩子,无法对人世间的复杂分辨得那么清楚,又一个人在医院里照顾病得垂危的爷爷那么长时间,心里不怨恨她二爷爷才怪呢。
高福宽很明显看出来了幼小堂孙女的意思,默默地低下头尴尬地挠着头。
给高老头推拿针灸完,李端阳走到走廊里时,看到高福宽一个人蹲在楼梯一角双手抱着头流泪。
“别哭了,二叔,高叔跟我说起过你家的情况,他并不怨恨你,他知道你的难处,嗯,我也能理解你。这样,这次你既然来了,我给你诊断一下,给你配点儿药带回去吃。”李端阳蹲在高福宽身边道。
“不,不用,我没啥毛病的。”高福宽赶紧摆手,“我大哥真好命,当年救助了你这么个知恩图报的娃儿……”
“我给你检查一下,放心,药用不了多少钱的,我暂时给你垫上,以后你还我就行了。”李端阳道。
好说歹说,高福宽终于还是让李端阳给他检查了,严重的脾虚、肾积水,还有肝郁。
李端阳一次给他配了几千元的药让他带着,把煎药方法都给他写清楚,让他回去坚持喝,喝完了再来医院来配药。
这些钱对于现在的李端阳来说都是小钱,他也不在乎这点钱,不能普济众生,但对身边的人尽量拉扯一把,他还是愿意力所能及地去做的。
某种程度上,他其实多少也有点儿赚富济贫的思想的。
下午李端阳早下了一小时班,秦琳琳给他介绍了一个病人。
其实说是秦琳琳介绍的,倒不如说是人家找上秦琳琳帮忙来跟李端阳牵线的。
有种说法,如果一个大夫治好了6个病人,那他的医路就算打开了,以后就会不断有人来找他看病的。
这个6的数字不知是怎么得出来的,但从某些诊所情况看,还真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