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小妮子算是被我的丰富表情惊呆啦。我掐自己疼的睁开了眼,双眼还在不停的痛哭流泪,我弱弱的问了一句:“这是去哪儿,此地离刑场还有多远?”婢女答到:“由广西总兵侯性侯大人此前迎驾,陛下此行是要去柳州啊,而且应该日落前就可以到达了。如果陛下想改变目标去往刑场,奴婢这就出去叫人。”“我不去!叫谁来我也不去!”看到我的手脚龟缩到了一团,两个今天已经被我数次惊吓到了的宫娥终于爆发般的哇哇大哭。诶呀我滴妈呀,老天爷就算给了咱几分薄面吧!不用马上就死。这还好不是在缅甸被抓回来的路上。应该还能再让我蹦跶十几年,对了刚才那小美女不是已经说过我是刚登基吗,都把我给急糊涂了。永历帝应该是从湖南兵败逃去广西的,那么说这就应该是永历元年吧?还是二年啊(实为永历元年1647年八月)?头痛啊,想不起来了。恩,这么说还有十几年的皇帝可以当。我这已经活了几十年的老命跑到这个世界来再折腾折腾当十几年皇帝也不亏,只要不用马上就去死,事情就似乎应该能有挽回的余地吧。
说实话,这个时候的老朱家的人,谁又能比谁好到哪里去呢,就我这个永历皇帝从湖南一路跑过来,还不是老婆孩子丢了一地?全没啦。除了自我解嘲我如今还能干什么?难道还要劝说自己要死的时候应该英武一点?再怎么英武到时候不也照样是一具尸体?而且让我做这个皇帝又能比朱由郎强到哪里?我只是一个好色又胆小的小混混儿,偶尔兼职做个神棍。我根本不懂打仗啊,不会当什么皇帝,更不懂什么黑科技。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己还勉强算是个历史老师。虽然揣摩人体结构比研究教材更用心,算了,别给自己打起了,这个时代不是我这种小毛毛虾能混得下去的,老天啊!你还是让我回去吧,咱回去会好好做人的中不?早知道有今日,就算当初不学点黑科技,打包带来几本中小学生科学读物也好呀。可又有什么办法呢?要是有办法就得先想出来把命先保住啊,总不能刚在这个世界里冒个泡就被秒杀吧?一定要给自己个机会呀。对,貌似有点儿主意了。我是打不过鞑子,可如今有人能打过他们啊。我为什么总想着会死呢?可能是吴三桂的那根弓弦太瘆人了吧。我不要看到那天,对不要。要想不被勒死,就召集起一票弟兄把他勒死!对头,就按这个思路来!这个时代还能牛叉的自己人......都有谁呢?我暂时能想到李定国还有秦良玉!还有别人吗?脑袋太乱忘啦,没事,日后慢慢再想。淡定淡定,嘘……朕先出个恭。
刚刚还在不敢面对现实,已经情绪开始崩溃的我,现在又增加了新的病情,我在眩晕,大脑眩晕得一塌糊涂,混乱的思想和晕车的体验让我彻底的成为了一滩烂泥。不久,我们这一路逃亡的队伍就到了广西的柳州,从没做过马车的我,被颠簸得已经飘飘欲仙了。其实我本想吐来着,晕车实在是太难受了。不过我有点儿怕在两位美女面前丢人,吐到嘴边又让我给生生的咽回去了。所以表情坚强的我终于是没有吐成,到是让两个小美女看到了我勉强的下咽了那些腌臜后,恶心地她俩双双吐向了车外。卫队的士卒们似乎在惊叹我的办事效率,就走了这么几百里的路就能同时让俩个女人怀上了,我却在嗔怪她俩这个吐法有点儿太不淑女了。
摆脱了一路的风尘,终于让我来到了三江四合,抱城如壶的柳州。柳江温柔而舒缓的从我身边流过,仿佛是要将我这个刚刚被敌人千锤万击的倒霉蛋儿,心中的哀怨与委屈,统统化作绕指柔,消逝在如斯的江流之中。山河虽美,我却无心看风景,只是前世的一缕残魂而已,就算有万千期盼,又如何能够降服红尘?是否上天弃厌与我,将我丢在了这个尽是杀伐的时代,放任我在一些只知道追逐水草悠闲进食的羊群之中等待被猛兽吞噬。我又能依靠些什么来救赎?趁着夕阳未落之际,我被那些人一路吹吹打打的抬进了这个城市。在一众官员貌似恭敬实则有些戏谑掌声和欢迎中我来到了一处据称是属于我的‘家’。‘家’门前低矮的石阶布满了青苔,一脚踏上去很是湿滑,在这座古朴到几乎毫无装饰甚至不曾修葺的老屋中,走入庭院之中的我被一阵湿冷的风打着旋从身边吹过。白毛汗顺着我的浑身毛孔向外乱窜。惊悸的我双腿微颤,就差尿裤子了。我回头看了看这群纯臣们阴测测的眼,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所以我大哭三声,又大笑三声。
这才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得志猫儿胜过虎,落坡凤凰不如鸡呀。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他们的皇帝了对么?可我这个皇帝要住的地方甚至不如一个老村长的庄稼院儿,庄稼院肯定也不会闹鬼呀!得了,我这个村长在他们眼里真的已经不算是什么干部了。这不仅仅是一座最普通的二进院落,因为它还透着惊悚。就算是一个最普通的当地财主,怎么说着也得有个三进的家宅吧?我这旧时王谢的堂前燕如今还算是只鸟吗?就算是一般的地主人家起码也还需要另外到自己家的花园里采采花啊、购置个别院,并且在里边儿养几个外室之类的?怎么轮到我的‘皇宫’时不但没有任何高大上的装修,而且进到后院就能看到西边儿有一间大大的厕所呢?这就是说财主家会有花园儿,我的家就活该只有个粪池对么?连净桶这下都省了?早上起来让我这个堂堂的大明皇帝和一群宫女太监们挨排儿蹲在一起,然后相互之间打打招呼,再都问问对方吃了没?这是要把我逼疯啊,您们这样做是会出人命的知道吗?
我姑且鼓起勇气观察了一下这座鬼宅,里面还是真有一点儿比较高大上的建筑,那是一堵两进之间的影壁墙。这影壁墙竟然是他么的用土坯刚刚垒起来的,连点儿白灰儿都省了。中间是厕所,后边睡个觉,前边儿就上朝了?晚上我这个皇帝想愉快一下,满大街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就算放个屁都不敢大声了,这鬼宅里属我官儿大,我得把所有人的屁都承包喽啊。尼玛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这都叫什么玩意儿啊?这堂堂大明朝的皇帝如今就沦落到这等地步?你们是故意的对吗?安排我住在这里的是一个叫瞿式耜的老头,人家还是文渊阁大学士。这知识都让他给学杂了,想必这瞿式耜因为信奉着天主教所以移风易俗了,把皇家的礼仪颜面都当成厕纸给用了?其实当我刚刚看到了他给我安排的这个院子时,我还以为他在拿我开玩笑呢。等得到了他肯定的答案和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态后,我终于开始发飙了。这个瞿式耜却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情绪,还在拿着一篇大道理对我进行耐心教育:“陛下,越王勾践也曾经卧薪尝胆十年,陛下看到的这栋房子是臣......”我哪里容得他对我搞什么催眠,没等他的这句话说完个开头,就被我立刻打断,然后抢白着说:“别拿司马迁编出来的故事残害你眼前的皇帝行么?勾践想要打败阖闾难道光靠卧薪尝胆就够了,还打个屁的仗?躺在家里再多尝几次苦胆是不是就能横扫天下征服太空啊?我,哦不对,恩朕、朕是你们的皇帝,不是你们用来体现自身学问渊博、道德高尚的垫脚石。要真想卧薪尝胆你自己来,我特么的怕鬼你知道不?瞿大人,为了你的过错,朕决定了,到你的家里去看看。要是你的家比你给朕弄的这个鬼屋大上那么一点点,朕就立马革了你的职,送你去见最亲爱的上帝!”
在所用人吃惊的表情下,我开始大闹、撒泼、外加耍死狗:“都看什么看?你们以为这样很诙谐是吗?特么的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让皇帝住毛坯房?连块儿砖头都舍不得用,撒尿和泥垒墙头?”瞿式耜被我劈头盖脸的一通骂,整个人都惊呆了。我停下了好半天,都还在用一种恶毒的眼神逼视着他。他似乎刚刚清醒了过来,忽然抽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弱弱的说:“陛下是想要看看臣的家对吧,这就是臣的家,臣等为陛下准备的房子就是柳州府衙,只是府衙为了陛下的临幸正在紧急维修,臣只想让陛下先屈尊在臣刚给自己准备的新宅子里住几天。”“还让朕住几天?这破地方你来给朕住上几天看看?这也忒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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