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诊这几日每每听课,精神总是有些恍惚。
恍惚的不是夫子的训斥,而是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情。
一个影子不断的在自己的脑海中演习着一套剑法,这套剑法如龙如虎,威则遨游天地、隐则于沟渠蛰伏。
辗转腾挪之间,身姿飒爽而又暗藏神韵,每一剑都包含了巨大的玄妙。
高诊这几日琢磨了许久,导致夜晚就寝之时无睡意,天明就就开始昏昏欲睡,日夜颠倒了过来。
身旁的小女生看着又要瞌睡钓鱼的高诊,一把掐在他的大腿上,小声道:“夫子正在看着你!”
高诊倒吸一口冷气,将女孩的手拍掉,痛的咬牙切齿道:“单淼淼,你就不能轻一点捏么?”
单淼淼强忍笑意,装作看书的模样笑嘻嘻回应:“是你让我在你快瞌睡的时候掐的,我怎么知道用多大的力气你才会清醒。”
高诊看着大腿上红转青的地方,无奈的瞪了单淼淼一眼,然后再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夫子,发现夫子正在低头写着文案,松了一口气。
自从夫子与高启谈论了高诊的所想之事之后,两人就不再逼迫高诊一定要考功名与行医了,只是都对高诊提出了一个要求:成年之后,去曌朝都城曌明都走一走,看看这天下第一雄城是什么模样。
高诊虽然不明白为何夫子与父亲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心中却也愉快的接受了下来。
与单淼淼结伴回村,高诊却是看到原本一直待在村口的土狗居然倒在血泊之中,村里有浓烟升起,似乎起了火灾。
高诊连忙拉着单淼淼直奔村里,却见平常晒粮食的巨大广场上现在被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占据,全村几百人都被这些官兵围在了广场上。高诊与单淼淼躲在一个草堆后面,防止被人发现。
只见一名身穿布甲的官兵不断的朝着人群里指指点点,凡是被点到的人都被身后的士兵抓出来,立于一旁。
而在那一团人中,高诊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高启以及单淼淼的父亲单耀坤。
待挑选的只剩下一群老幼病残站在原地后,一位一直坐在一旁的人站了起来。
此人身披黄金甲、戴白玉冠,披着一席红色披风,身形矫健走出人群,一开口就让原本有些嘈杂的广场安静了下来。
“我乃湘州提督大人麾下影风营韩乐,奉命前来征兵抗匪。入军者,一人可免赋税一年,两人可免赋税两年,以此类推!你们若还有窝藏成年男子的,现在让他出来,我也不会追究他们隐匿的罪行。但若是等下被搜查了出来,就不要怪我念同乡之情。”
听完这个男子的话,被挑选出来的精壮男子纷纷不满,单淼淼的父亲单耀坤更是出言而骂。
“几年前就来征兵,现在又要征兵。我们这些个小村落哪里有那么多人可以出征的。到时候留下一干老小,谁照顾他们?你们这些做官的,不为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着想,只想着争权夺利,简直就是昏官!”
此言一出,顿时让被挑选出来的一百多人的精壮汉子有些骚动起来,有一股要冲破一旁士兵组成的屏障的趋势。
可是这股气势刚刚放出来,韩乐狞笑一声,啪的一声冲进人群,好似狼入羊群一般,单手扣住单耀坤的喉结,居然单手将其举起,眯着眼睛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单耀坤双手使劲的想要掰开韩乐的手,脸颊涨的通红,双眼渐渐的有些失焦,在空中蹬踏的双腿不断摆动着,渐渐的开始无力起来。
看着自己的父亲快要被掐死,单淼淼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两人的位置就暴露了出来。
韩乐鹰眼一般望了过去,指着高诊二人道:“把那两小家伙给我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