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一个丫鬟捧着给三少爷的洗漱用品,另一个丫鬟则端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药盅、空碗和一小盘蜜饯,大大方方进了正房。
跟在赵家那两个丫鬟后边的是苏明贞的陪嫁丫鬟辛芹、辛蔚。她们进房后走上前一步,为苏明贞穿衣,服侍她洗脸梳妆。
端药的赵家丫鬟毕恭毕敬请示道:“少爷,您是先喝药还是先洗漱?”
赵思瑢缩在被子里说道:“刚才娘子说要尝尝我喝的药是不是特别苦,秋月,你先给她盛一勺。我可没骗她,真的很难喝。”
药盅是盖着的,不过苏明贞凑近了就能明显闻到一股苦味窜出来。她心中打鼓,看来这药不是一般苦啊。
端药的丫鬟秋月为难道:“少爷您忘了?大夫说这药女子不宜服用,怎能让少奶奶喝?”
赵思瑢拍了拍脑袋说道:“啊,对了,好像孙大夫说过。这可怎么办?她不尝尝怎知我没骗她?她不帮着我,我岂不是天天都要喝这么苦的药?”
秋月劝道:“少爷,您赶紧喝药吧,若是耽误了时辰影响了药力,奴婢们要挨罚的。”
赵思瑢用被子把头埋起来,耍赖道:“不吃不吃就是不吃。你们就当我还没起来,难道还能绑了我吃药不成?”
另一个丫鬟将洗漱用品放在一旁,上前帮着劝道:“少爷,那咱们先洗了脸穿上衣服再喝药?今天的蜜饯比昨日的更甜,听说老祖宗还特意做了少爷最爱喝的莲子粥,就等着少爷过去呢。”
赵思瑢不为所动,缩在被子里不说话。
秋月就央求道:“少奶奶。您帮忙劝劝少爷。每天早上喝药都是这样。但是错过了时辰。大夫说药效就会减弱了。”
苏明贞其实也不知道哄小孩子吃药有什么特殊技巧。她回忆着自己小时候被父母哄着做不喜欢地事情时用地那些招数。三三两两使出来。结果发现赵思瑢多半是常被人哄。就算是小孩心智次数多了也不会再上当。
如是又折腾了一会儿。秋月焦急道:“少奶奶。时辰已经过了。要不奴婢去将雪晴叫过来。以前他最有办法哄着少爷吃药了。”
苏明贞心想既然有能人。怎么不早说?
另一个丫鬟却说道:“秋月。咱府里规矩。少爷娶亲后。管家们都不能随意出入内院。”
秋月说道:“春花姐。可是少爷不吃药。咱们都担待不起。”
春花像是比秋月有主见的样子,她权衡了一下利害关系,开口恳求道:“少奶奶,要不您发个话,将雪晴叫入内院服侍少爷吃药。”
封建思想害人不浅啊,苏明贞明白所谓男女避嫌等等古训,但是大家现在都穿的衣冠楚楚,有什么见不得人?于是她点头道:“好,叫雪晴进来吧。”
辛芹、辛蔚从小是服侍在苏明贞身边的,晓得小姐一向面皮薄,在苏家的时候从来不与父兄以外的男子说话,便是核对账目的时候也避开府里的管家们。新婚大喜,新娘子们都怕羞,一般不愿有陌生男子在场,怎的今日小姐为了夫君转了性子?不过这两人年岁还小,才十三四,到底经的世面不多,琢磨着小姐出嫁后万事该以小姐的丈夫为重,小姐既然都发话了,她们跟着服侍周到就好。
于是这两人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三两下就将苏明贞从头到脚收拾利落,换上了居家的常服,头脸妆扮也不含糊。
苏明贞对古代女子如何穿衣打扮并不熟悉,幸好辛芹和辛蔚是个中老手。她只用自己对着模糊的铜镜子大略看看。妆扮好的形象还算是符合她的审美,是偏素雅的风格,比较容易接受,而且顶在头上的珠花比昨天沉重凤冠轻松不少,她非常知足。
自从苏明贞发话,秋月就出门去叫雪晴,不一会儿回转过来,她先进了里间请示道:“少爷、少奶奶,可否让雪晴进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