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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奴朵闭着眼睛,久久站在雪地里,听雪在耳边簌簌落下,心无旁它时,竟能听到新雪落在旧雪之上,渐渐的,渐渐的,又堆积成新原的声音,这声音比不得黑芯花开时轰轰烈烈的袭来之感,但铺天盖地,自雪原的四面八方踏至而来,捎带着些新鲜的凌冽气息。
她感到惬意,畅然深吸口气,突然转向扶歌,眼里有泪。
“我真想离开这里,扶歌,”语气是异样的愤恨,她说:“你从来都知道,我有多厌恶这个冷得让我吸气都费劲的地方,我受够了这永远白茫茫一片的刺目颜色。”
扶歌静立于她身侧,浑身上下同她一样,浩浩然,白雪落了一身。
他笑道:“你也从来都知道,没有谁是能逃出雪原的。”
“真是太冷了,我越来越受不了这沁人骨髓的寒气了。”
“你呀,怕是晒过了花树海外的暖阳之后,才觉得这雪原漫长冬天的寒气袭人吧。不过,花树海总是个暖和的所在。”
他转过脸去,朝她露出一个俏皮的笑,他也这才看见,甘奴朵的那张脸,一如往常,雪一般白,却不得一点雪的清美光泽,倒是眼角的那一块指甲盖般大小的疤,红得却更可爱些了。
“花树海的确是暖意袭人,花开不败,但终究只是你的好去处;雪原寒气煞人,但它却也只是各族众生休养生息的好去处。我身世暧昧,在这雪原上,本就是个异数,哪里都去不得,哪里都容不下。况且,这花树海于你,到底是长乐居的好去处还是逃不开的铁牢笼,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你确实说的不错,花树海不仅仅是我的牢笼,也是封住整个雪原的魔之屏障。但这都是天命,雪原众生,除了你,谁都乐于接受。”
甘奴朵听了这话,顿了半晌,才说:“其实,我只是想去花树海外面的南边看看而已。”
扶歌看到甘奴朵的脸上又浮现了往日那种无力又决绝的神情,他轻叹口气,俯身拍了拍蹲在他身旁的白节,白节温顺地支起四肢来,他便伸手拉了甘奴朵,两人窝在它毛茸茸的肚下取暖。
他照旧宽慰她:“奴朵,你的身世,即使雪原各族都心肚了然,但多年来迫于狼族族王的威力,却也无胆大者敢有一句异议,你成长至今,也未受得一丝委屈,何必又焚心自扰。”
“我长在雪原上,确实一直深得族父族兄的护佑,想来该是无忧无虑的,可近日来……”说到这,甘奴朵欲言又止,想起自己深藏多年的心事来,顿时心烦气躁,一时间连倾诉的气力没了,便道:“算了,你一介闲散游神,哪里懂得我们这些凡夫庸者活在世间的无谓自扰呢。真是不食世间烟火,哪知不识世间愁苦。”
扶歌听闻,畅声大笑,笑到不能自已时,便把一直护着甘奴朵的那只落满雪的长袖扬起,厚厚的雪几乎把甘奴朵的脸给埋了起来。
他又不忍心扑她一脸的冷雪,伸手帮她仔细拂去,说:“狼族的小族女啊,你才是最不识世间愁滋味的那一个啊。我的愁苦你哪里能懂得。”
她倒是不在乎,被冷雪一惊倒觉得清醒,听他这么说,突然又有了兴致,仰起脸等着他的回答,并挑衅道:“好吧,姑且算我是个被娇宠坏了的狼族族女,且整日介昏度光阴,全不知愁为何物吧。我呢,现在倒是很有兴致听听看,你这个被寂寞深锁的花树海之神,究竟有多少的忧愁苦恼无处可诉。”
他看着她,发现倒是经过刚刚一番小小的折腾,她的脸上却有了快乐的笑意,眼睛里也透出狼的眼睛才有的狡黠之光,仿佛就要看穿了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