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金牌打手头目翻了个白眼,说好官在周御史之后就没有了,苏络就当他是在给周崇文拍马屁。薛胖子居然一改他的奸商嘴脸,上前鼓动说政府按惯例就没有接收的,都是安排到别的县去,其他县再推,几番之下,灾民就都变成散户,分散在全国各地,也就看不出来了,所以绝不能去县里,一去就强制拆分。
苏络刚想感叹连奸商都有人性了,就见薛胖子走到那几个话事黑人群里,顺怀里掏出一沓纸条分下去,连声说我在山东某处有商号,重建的时候买建材可以找我。回头又跟苏络说,灾后重建工作政府会拔款的,就是看你等不等得起,要是人散了,款自然就不拔了,如果灾区人民坚守故地,不拔款也不行,要下手得赶快,不然项目就让县太爷他家亲戚包了。
苏络暗挑大拇指,这就是奸商啊,考虑一下觉得还有点前途,就是回本慢了点,就她这批粮,如果留下怎么着也得等重建款批下来后才能结了,而山东今年有灾啊,什么时候顾到这片都是说不定的事。
薛胖子看出苏络的犹豫,拍着胸脯说这事我有经验,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粮食能让这些人继续留在这,三两个月,入冬前政府想不管都不行。
苏络动心了,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批粮是运不走了,周崇文和那十几个金牌打手看起来都是有同情心的,不凑巧苏络也有那么点同情心,事实上面对着这样一副惨状还能无动于衷的应该不是人类,没见薛胖子都动了么,虽然他动的不应该算是同情心,但起码人家动了。而三个月后也正好赶得及苏络仅知的另一个投机倒把的商机,反正手里还有几十两银子,不愁过日子。
“如果我赊粮给他们,让他们日后还帐,不算过分吧?”既然主观客观都不能带粮走人,那就尽可能的别让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
周崇文显然是大感欣慰的,激动地拉着苏络的手说到时候我陪你来收帐。
看来还是考虑到苏络刚刚被骗尚在受打击期间,没让她直接捐粮。
苏络还忽略了一点,周厮说完这话脸红了,因为那双握在一起的手。
苏络没时间嘲笑他,忙着跟那几个灾区头头讲条件,说到一半,在那几个头头原则上同意的时候,会谈内容不慎让人听走了只言片语,在苏络没反应过来前,铺天盖地的“感谢大善人捐粮”的呼声就起来了,苏络当时就坐地上了,满头大汗地看着千百号人笑中有泪地朝自己显摆他们的满口白牙。
真是太尴尬了,桃源镇代表连忙说我们没排演过,不是想赖帐,可苏络现在有点骑虎难下的意思,也不知谁带的头,那些镇民呼啦一下跪倒一片,苏络差点没哭了,两个老大妈一左一右地夹住苏络回顾过去、展望未来,哭着说自己一辈子也没遇上这么好的人,苏络说我也没遇见过,你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最后一个貌似机灵的桃源镇代表说不然这样吧,反正我们现在没钱,不过我们有油,超大储量,你要是愿意,我们拿油换米,这样你也不致于太亏,也能保证灾区人民的感情不被伤害。
苏络一想,油也不错,就是运回去再卖有点费事,但谁让咱想做好人好事呢,就当为灾区重建做贡献了。
于是镇代表分别向镇民喊话,说有大善人捐了米了,咱不能不讲情意,明天就进山采油,给大善人做回礼。
这不花自己的钱答应得就是痛快,一呼百应,并于第二天清晨组织采油队进山了,其余灾民排队领粮的时候总要眼藏感激地问一句:“善人你尊姓大名?”
苏络就笑呵呵地说我是雷锋。
此后数十年间,雷锋同志的长生牌位在此处久盛不衰。
过了两天,米发完了,采油队也没见回来。那十几个金牌打手因为假期到了,有点急了,镇代表承诺会无偿替苏络把油运回去,这帮人才算松了口气,向周崇文请辞,留下薛胖子与苏络同甘共苦,并且保证经过莘县的时候知会当地政府,通知他们这里有一批灾民,尽尽人道责任。
过了半个月,就在苏络以为自己又要为经商课程交上第二笔学费的时候,采油队回来了,比他们走的时候更黑亮,浑身上下挂满了黑油,一笑一口大白牙,递过来一个小罐,说我们幸不辱命,山上的油要多少有多少,这是样品。
苏络接过那罐黑漆漆的油,这肯定不是二手油,因为太黑了,再看看镇上兄弟的造型,明白了。她仰天长叹,老天爷你开金手指也开得简单点,也不看看她这样的化学白痴像是知道炼制石油方法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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