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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荣府鸬鸟来安家 找救星龙泉遇何刚(1 / 2)

 夜已四更了,一轮寒月在天空中半挂着,全镇的人在日军到来前,已逃了一半,偶尔还传来几声野狗的“汪汪汪……”吠叫声,更显得阴森可怕,听者毛骨悚然,四周静悄悄的……

二少爷定国这时又在荣国府大观园红楼内挑选了丫鬟、阿娘(女佣)十几人,她们随贾家逃难的一大帮人一同出镇逃难,好途中伺候这帮太太小姐们,不一会儿,美华姐弟与贾家逃难的一群人提着3~4盏煤油灯,借着火光一起过亭穿桥,悄悄来到了荣国府大观园内靠市河的西角门,二少爷定国“吱嘎”一声,打开了门闩,门外下面就是去市河的石阶,众人鱼贯般下了石阶,来到了下面的河岸边的石坎,那河水依旧拍打着堤岸,发出哗哗的水声,黑呼呼的河水,静静地流淌着,早已准备好了三条敝蓬大船停在河埠头,等贾家的几十人全上了船,行李使物进了船舱,众船夫用长长的竹竿轻轻一点堤岸石阶,随着“哗……哗……”的桨水声,三条大船很快离了岸,象三片大柳叶静静横在河面上,接着,大船摆正方向,朝着西南方出了古镇,经西栅、圣阳殿、红谷浜、过了思古大桥,来到了宽阔的京杭大运河,在一片宁静的田野河浜中行进着

……

每条大船的船尾梢头各有2个船工,一前一后,一人握着系于船尾那粗大的橹桨、一人抓着橹绳,2名船工奋力挑着橹,水中的橹片左右摆动,“叽咕嗒……叽咕嗒……”的摇橹声此起彼伏……

乌镇到了、练市镇又到了,天已露出晨曦,耀绪躺在船舱内铺的稻草杆上的棉絮中睁开惺忪的眼,伸了下懒腰,他坐了起来,扒在船舱窗沿上,见船外水面上一片雾气飘渺,远处灰蒙蒙的,这时,舱内贾家的大小家眷也醒了,全船上的人饥肠漉漉,想上岸买些吃的,但也不知镇上有无日军,不敢停船靠岸……

正在这时,二少爷定国掏出一串洋钿(银元)叫美华姐弟带着丫鬟湘云、妙玉登岸替众人买些早餐,等船靠岸后,美华姐弟与湘云、妙玉上了岸,匆匆忙忙找寻到了附近的早点小店,美华忙掏出了洋钿(银元)替船上众眷属、丫鬟等买了上百只的大饼油条、烧麦,包子等,湘云妙玉忙把买来的大饼油条等放入随身带来的大萝筐中,这美华见镇上到处都是携手大包小包逃难的难民,姐弟俩与湘云妙玉赶紧抬着大萝筐回了船,湘云妙玉将大饼油条、烧麦,包子等分发给每条船上的众人……

贾家的3条大船不敢再停留,立即开船,聂作心(中午)船到了新市镇,盎昏头(傍晚)终于到了德清镇,这天聂里(白天),贾家的船不敢再靠河岸买吃的了,生怕难民们涌上船来,不好收拾,就在每条大船的船弦上叫几个丫鬟、阿娘,搭灶做饭,这样,又过了一夜,终于在天亮前,三条大船摇到了杭州境内的余杭县鸬鸟镇,这里三面环山,高山峻岭,已是天目山系最东的山头,位于余杭、临安、安吉三地交界处……

山脚下,绿荫丛中,贾家的三条大船靠了岸,贾家的女人们纷纷登岸,向老农一打听,这里有一方天然的美丽风土,而且取名“太平乡”,贾家这帮逃难的女人心想:“太平,太平,这是个天下太平的好地方,我们逃难不就为过太平的日子,女人就怕给鬼子糟蹋了,这地名太诱人了,估计日本人一时还不会到过这里,走,看看去……”

因河床越进山区越浅,三条大船随时要搁浅,美华姐弟与贾家众人只得都弃了大船,来到岸边,将行李包裹收拾停当,给了船费,与十几个船工道别,接下来步行,几个丫鬟阿娘用小车推着行李包裹,几个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大洋摸子(大概估计)走了一个时辰,贾家众人他们来到了鸬鸟镇上……

小镇上一片宁静,定国、美华他们找了个小吃店,贾家二房三房的二十几个众亲戚都坐了下来,一会儿,店小二端上了热气腾腾的羊肉面,贾家的人都是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少爷老爷的,日本人来了,才落难于此……这帮女人们也顾不上肖面孔(不要脸)了,捧起大面碗,狼吞虎咽起来,最后一塌刮子、精光挖塌连汤汁都喝了下去了……

吃完大碗面,贾家的丫鬟阿娘又用小车推着行李包裹,几个丫鬟阿娘因小车放不下,只得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这一大群人在定国的带领下又向群山之巅的峡谷深处走去,又走了几里弯弯曲曲的山间羊肠小道,已过晌午时分,全贾家人肚子又饿得贴肚皮了,都觉精疲力尽再也走不动了……

忽听耀绪喊道:“汤坑!”

贾家一群人放眼望去,见前方山脚下有一块巨石,写着“汤坑”2个大字,众人环顾四周森林茂密、泉水喷涌,奇峰怪树,只见佳木茏葱,奇花争灼,一带潺潺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倾泻于石隙之下,发出“哗哗”的巨大水声,再进数十步,一条山路穿过密林曲折而上,山路尽头,云雾飘渺,山谷幽深,山风凛冽,泉水潺潺,石笋陡峭,小山村内鸟语花香,鸡犬相闻,小山村中不时还见野猴奔跑玩耍,脚下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梢之间。远处漫山美丽绚烂的野花,路边望不到边的苍翠竹林,脚下清澈见底的溪流,有诗为证:

青山绿水太平乡,躲避战乱幽静地。

野花野猴野山村,世外桃源第一庄。

却说贾府的人过去都是平原水乡长大的太太小姐,今天第一次进了这野山峻岭,平生第一次见到这世外桃源,看得入了神,真是心旷神怡,贾家几房女人都尖声叫道:“好山、好山……”

贾家的女人们觉得在这小小村落,茅缘蓬牖、门临野水,径掩蓬嵩的幽僻荒凉的地方躲避战乱、过逍遥自在的山野生活是再好不过的避难之地了……三姨太白夫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对二姨太韩夫人道:“姐姐,吾奴再翻山越岭已不行了,就在这里安家落户吧……”

二姨太韩氏看着眼前的高山峻岭、四面环山的奇境,也不住地点头称好,见自己的母亲称好,贾家二少爷定国忙从衣袋里掏出300元银元向附近村民们买下了五、六间大小不等的茅房破屋,又在汤坑的山谷中走到附近农家向他们买了些米面、蔬菜等填肚之物,唤来数个丫鬟阿娘立即忙着拾柴、挑水、做饭、烧菜,一个半时辰后,贾家众人几十人捧起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在几间茅屋内吃了起来,不在话下…

原来,汤坑的小山村一共只有七八户人家,三四十口人,都姓汤,一百年前,汤氏祖宗躲避战乱,从杭州萧山汤家坞携老扶幼,来到这天目山脚下选址定居取名汤坑。

安家落户在这高山脚下,用勤劳的双手种出了稻、麦、玉米、高梁、大豆等高山作物;汤坑人成为山民后,又在悬崖绝壁中采集药材;猎手们在冬闲季节,不畏风雪,上山狩猎……

堪堪又是一载的光阴,贾家逃难的一群人转眼在太平乡汤坑安家落户一年多了,已到1939年的春天,美华姐弟又悄悄商议着准备翻过眼前的千米高峰窑头山,到山那头的临安大山里去寻找新四军……

这天上昼,吃过早饭,美华姐弟道别了贾家的二房、三房姨婆及叔父贾定国等众多落难叔伯兄弟姐妹,踏上了新的征途,二房姨娘韩夫人怕姐弟俩爬山越岭出意外,专门叫儿子定国找了个当地猎户汤家大儿子汤民生做向导,民生是个热心肠的小伙子,二话没说背起猎枪就和美华、耀绪进了窑头大山……

爬了数日的大山,美华姐弟俩与民生终于越过了海拔千米的窑头山,又越过了东天目山的又一高峰浪岭,当地有民谣:“浪岭高、浪岭长、翻过浪岭喊爹娘……”

这话一点不假,别说姐弟俩,就是登高山如平地,观风雪为等闲的大山里出生的山孩子汤民生也累得喊爹喊娘一个劲地直喊累,三个人又在西天目山的龙皇殿、老庵等深山丛林中又寻找了大半个月,连新四军的人影都没见着,听当地山民说新四军在安徽泾县,离这里还远着呢……

姐弟俩只得与民生道别,美华这时从衣袋里摸出50元银元递给了民生,民生死活不肯收,后来好说歹说终于答应了收下银元,民生独自又翻山越岭回鸬鸟镇汤坑……

民生的背影渐渐远去,姐弟俩又上路了,他们一路顺分水江、新安江、乌溪南下,与难民们一起过建德、过金华、过龙游、过遂昌、徒步千里,一路过着流浪的生活,寻找新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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