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丽萍觉得困得很,就没有爬起来看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晚上,周丽萍又一次听到了这种细细碎碎的、咔哧咔哧、嘎巴嘎巴的响声,照例是她一动弹,那响声就停了。
第三天晚上、第四天晚上、第……一直到第十天晚上,周丽萍终于忍不住了,推醒了跟自己躺在自己身边的李娟:“娟子,你听听,有没有什么动静?”
对面那盘炕上的一个女知青冯丽,捏着嗓子回了一句:“我听见了,好像是在闹耗子呢。”
李娟拍了周丽萍一下:“嗨,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咱们城里都免不了闹耗子,村里冒出个把耗子来,太正常了!麻溜滴睡觉!”
周丽萍有点小情绪:“这耗子也太嚣张了!咱们就不能搞点耗子药啥的,或者下个夹子也行啊!”
“这大半夜的,折腾死了。要弄夹子也得明个儿再说。现在赶紧睡,六点就得上工了!”
她们说话的时候,闹耗子的声音就停了。
周丽萍忍住困意,竖着耳朵等了一会儿,周围还是很安静。
她严重地怀疑,这耗子这聪明劲儿,简直就跟成精了似的,单单下个老鼠夹子,真的能抓到它吗?
第二天,女知青们跟罗大力那里申请了些老鼠夹子,在耗子可能会路过的地方,都摆上了。至于能不能捉到耗子,那是另一码事。
放几个夹子,总归比什么都不做好。
这天半夜,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周丽萍竟然没有再听到闹耗子的声响,她踏踏实实地睡了个安稳觉。
跟周丽萍躺在同一盘炕上的秦孟真,用被子牢牢地捂住了脑袋,躲在被窝里,拿着一管唇膏大小、淡淡粉色草莓味的营养剂,在悄无声息地吸溜着。
光凭这食堂的伙食,根本支撑不住她那一身“一个顶十个”的力气,所需要的消耗。
只是,秦孟真实在不想太过引人注目。
所以她在食堂吃的饭量,基本上跟普通人持平。
就这,还有不少人忍不住感叹:
“秦梅小同志天天吃这么多,都不见她长肉,也不知道那些吃的,都吃到哪里去了。”
也有人自动自觉地给她找了合理的解释:
“人家秦梅小同志正在长个子呢。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话可不是白说的。你以为半大姑娘是光凭喝风就能长大呢?”
这话说得,大家伙儿都笑了。
但是谁也没想到,秦梅小同志实际上的饭量,比她在食堂表现出来的,还要大得多。
女知青宿舍里,半夜闹的“耗子”,其实就是“秦梅小同志”躲在被窝里偷偷吃东西的声音。
只不过,一开始的时候,她不想吃那些口味单一的营养剂,选的都是既能解馋、又能饱腹的小零嘴儿。
比如牛肉干啦、豆腐干啦、鸡胸肉啦之类的。
偶尔实在嘴馋了,还吃过薯片、巧克力威化,甚至还有泡椒凤爪和酱猪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