啐完之后，两人都好半晌没有说话。</p>
又过了一阵，江清淮才勉强恢复了些思考能力，曾经以为远在天边、遥不可及的事情就这样突然发生，她有些茫然，又有些惶恐，生怕一睁眼发现这又是一场梦，不顾羞涩，转过头来望向他。</p>
苇庆凡也正看着她，见她羞涩、欢喜而又茫然、惶恐的神情，有点心疼的想要伸手，略微一动，就被理智压了下来。</p>
他努力扯了扯嘴角，重新露出笑容，却没说话。</p>
江清淮静静望着他，两人都没有再回避，就这样静静坐着，静静对视。</p>
过了好一会儿，她轻轻移开目光，看着玻璃窗里自己和他的影子，那影子一同浮在外面的夜景空中，像是一对生活在美好童话世界里的幸福恋人。</p>
她看着，嘴角不由浮现出些许微笑，又慢慢敛去，轻轻地问：“你刚刚指心、指嘴、指脸，到底是什么意思啊？”</p>
“你不是猜出来了吗？”</p>
苇庆凡叹息一声，为了避免误会，没有再打哑谜，“喜欢，但没脸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p>
他顿了顿，有点自嘲的笑了笑，“我答应过婉婉和妙妙，不会得陇望蜀。”</p>
江清淮沉默了几秒钟，偏过头望着他。</p>
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苇庆凡很快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点欠揍，赶紧解释道：“我既然说了，肯定会负责的……”</p>
他顿了一下，觉得这话有自我感觉良好的嫌疑，不过反正啥都说了，也做出决定了，也就不再遮掩，道：“就像上午我在车上说的那样，婉婉和妙妙其实都很好哄……当然也可以说很好骗……”</p>
江清淮定定的望着他，脸上没有了表情，澹澹地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三房要进门，首先得大房二房点头才行，对吧？”</p>
“……”</p>
这句话没办法接，苇庆凡只得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温柔、帅气的笑容。</p>
江清淮与他对视了一眼，收回目光，静静看着窗外出神。</p>
“我知道这样很无耻。”</p>
苇庆凡轻轻叹息，“但是……我自己也怕，得陇望蜀才是人之常情……”</p>
“我没生气。”</p>
江清淮没有回头，轻轻打断了他的话语，“你要是不这么纠结、小心，置学姐和妙妙不顾，我可能现在很开心，但很快就会害怕你的……”</p>
苇庆凡刚刚松了口气，正要说话，给她一些保证，就听她又道：“当然，你确实很无耻。”</p>
“……”</p>
苇庆凡干笑了一声，“用一句比较流行的话来解释，我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p>
江清淮转头看着他，不说话。</p>
苇庆凡撇撇嘴道：“好吧，我承认我更无耻一点……不过反正已经不要脸了，当然是能多捞一个就捞一个。”</p>
江清淮还是不说话。</p>
苇庆凡赶紧保证道：“这次我真的可以保证，绝对不会再有‘蜀’了……我的生活早就被你们三个还有工作填满了，没有别的缝隙了……一滴都没了！”</p>
江清淮还是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他。</p>
苇庆凡有点奇怪与她对望两秒，忽然见她微微笑了起来，笑意纯美无瑕，眼泪却毫无预兆的瞬间决堤，一下子涌了出来。</p>
她有点不好意思，匆忙转头擦泪，因为换了衣服之后没有纸巾，只能继续用手掌擦，然后抹在衣服上。</p>
苇庆凡转头看看，一时间没看到可以拿纸巾的地方，好在也发现同事们似乎都挺懂事，距离较远，没有人离近了偷瞄。</p>
江清淮已经抹掉眼泪，吸了吸鼻子，转头露出纯美笑容道：“我没有不开心……”</p>
她说了一半，看到苇庆凡凑近过来，将一条手臂伸出，有点茫然的看着他。</p>
苇庆凡朝胳膊上的半袖示意道：“可以把眼泪抹在上面。”</p>
江清淮噗嗤笑了一下，嗔了他一眼，又吸了吸鼻子，然后微微弯腰，将脸贴在他胳膊上，轻轻蹭了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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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隔着衣服感受了一下他身体的温度，随后迅速直起腰来坐好，苇庆凡也跟着坐好，像是高中时期瞒着大家偷偷恋爱、生怕被同学发现的早恋学生。</p>
“我已经很知足了。”</p>
江清淮轻轻吸了口气，脸上重新漾起微笑，那笑容纯美、甜蜜，还有些微微的怅然和感慨，幽幽地叹息道：“我原本都做好大不了单身一辈子的准备了……没有更多奢望，自然稍微获得一些什么，就都是惊喜。”</p>
这个时候无疑要给出一些行动，最不济也要给出承诺，但苇庆凡张了张嘴，最终也只能道：“我会想办法尽快解决婉婉和妙妙那边的。”</p>
江清淮转头看看他，用力点了点头，又朝他展颜一笑，道：“我们回去吧，在这边很久了。”</p>
“好。”</p>
事情的发展其实有点超出了苇庆凡原本的打算，他原本只想给江清淮一个比较模湖的表态，因为没办法清晰，太无耻了，等婉婉和妙妙那边有一定把握了，再给她明确的承诺。</p>
但是，这种事情是没办法数据化、精确化的，一旦开始，就不可能想停就停。</p>
还好，江清淮明白、理解他的处境，并没有逼他，甚至很体贴的主动结束了可能会继续深入的聊天。</p>
苇庆凡站起身来，心中庆幸而又羞愧，有些担忧，但更多的还是轻松和喜悦，刚转过身，正要与江清淮一块回去，忽然听到她轻声唤：“苇庆凡~”</p>
苇庆凡转过身，就见江清淮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身边，双手轻按他胸膛，眼神羞涩，微微踮脚，泛红的纯美娇颜凑近过来。</p>
唇贴着唇。</p>
柔软、温热，难以言说的奇妙、美好的感觉，熟悉而又陌生，没有了上次澹澹的啤酒味道，只有她身上的温度和甜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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