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颂乐响起,阙门之外地熊熊烈火倏忽之间骤然熄灭,徒留一片黑烟在院内飘荡。
虽然知道他们是在行告庙记谱地正式大礼,但是,白初宜站在阙门前,始终未动一下,尽管她也看到赞者一再示意她进入。
“长姬,请入庙。”曹正忽然出现在庙门之外,肃手催请。
白初宜转身看向他,眼神清冷如冰:“父之神主未入,我入哪家的庙?”
曹正语塞,却听宗庙之内也是一片哗然,即便是大颂之音也掩不住议论之声。
“越是宗子,理当入庙……”
“忤逆之人,何当血食?”
一个个老迈的声音争执不下,让白初宜不由冷笑:
“莫舒氏亡嗣灭绝,谁又知这座赫赫宗庙日后不会倾废?”
曹正一头冷汗,宗庙内外一片死寂,不仅那些老者,便是庙内的那些乐工,供奉多年,也从未遇到这种情况。
“白越的神主不入,你便不肯认祖吗?”之前白初宜见过的那位主上咳嗽数声之后,缓缓开口询问,打破那阵诡异的寂静。
白初宜看向那位垂垂老矣的“主上”,神色不动,浅笑点头:“我只知道,我是白子风地女儿。”
那位主上坐在宗庙左侧的首位,同样神色平静地看向白初宜,两人静静地对视着,旁人却不由紧张。
“咳……”老人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宗庙之内没有侍者,只能由稍稍年轻一些的人上前侍奉,抚慰了好一会儿,老人才止住咳嗽。
“……白子风的女儿……”老人冷笑,“孽子!”
“主上息怒!”宗庙内外,所有人都连忙伏身拜倒,劝慰老人保重,只有白初宜依旧不肯动,还报以相同的冷笑。
“子端,带她出去!”老人恼怒地拂袖斥喝。
曹正大惊,叩头劝谏:“主上,子君只此一点血胤啊!”
“主上,不过是东夷贱民所出,不值得动怒啊!”旁边却有也不同的声音。
东岚的起源的确就是圣朝时所谓地东夷贱民。
白初宜一眼望向出声的那个女子,三十岁上下的年纪,英俊、优雅,就是眼中那份淡淡的轻鄙之色也丝毫不显过份。
不过,这不能让白初宜对她有一丝好感,看了她一会儿,她忽然微笑:“东夷贱民?恐怕你们正是有求于你们口中的东夷贱民吧!”
“自作聪明!”老人再次生硬地斥喝一声,同时命令曹正,“还不带长姬离开,让医师为她检查!”
“是!”曹正大喜,低头恭请白初宜离开。
白初宜不再拒绝,看了宗庙内地众人一眼,淡漠地转身离开,老人则冷冷宣告:“我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话。除非谁对白越是宗子这一点抱有怀疑,那么,可以来跟我亲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