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医师仍旧带着那副狰狞的面具,但是,那声明显舒气声仍然让白初宜忍不住失笑:“医师过虑了,我向来是最好地病人。”
孟定闻言也觉好笑:“这恐怕不是赞语吧?”
白初宜一怔。不禁摇头:“的确。无病无灾不见医自是最好!”
孟定颌首。
两人一时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只能同时沉默下来。最后,还是孟定想起之前内府三堂商议的事情,开口对白初宜道:“星堂执事说,姬君对子君所学均有涉猎,歧黄之道虽非专精,却也堪称大家,想必姬君对己身情况不无了解,属下想知道,姬君是否有给自己开方用药?”
白初宜愕然摇头:“没有!我身上多是暗伤隐疾,没什么好方法,只是在灵泉调养了两年多。”
孟定听她的语气,竟是对此毫不在乎,不由皱眉:“姬君应当爱惜已身才是,子君为您的身体着实是下了一番功夫,说洗筋伐髓、脱胎换骨有些夸张,但是,能将您的先天不足弥补至此,实在不易,尤其子君当时并无灵药相辅。”
这已是隐含指责了。
白初宜不禁有些难过,却是一言不发。孟定自知失言,也不敢再说,毕竟,他只是内府执事,没有资格教训子君的嫡女。
“……医师也认识家父?”良久,白初宜再次开口,却是问了一个让孟定十分为难的问题。
“……姬君恕罪……”尽管说得艰难,孟定还是拒绝了。
“不能说?”白初宜也没有恼,只是平静地追问,孟定无可奈何,只能点头。
“子君之事,姬君还是询问主上比较好。”孟定含糊地言道。
“其他人不敢说?”白初宜淡淡一笑,并不是很执着于答案。
孟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摇头道:“也不尽然,当年,子君被逐的缘由,宗亲堂讳莫如深,外府固然不详内情,属下等内府之人也委实不知……除此之外,姬君若想知道子君的其它事情,属下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想来,其他人亦是如此。”
白初宜点头不语——
她何必让别人来告诉她,她地父亲是怎么样的人“既然如此,我就不强求了。”白初宜微笑,“那么,医师可否告诉我,为何令主上如此执着于调理我的身体?”
孟定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
他是族中的老人,虽沉迷医道,却绝非消息闭塞之人,自然明白白初宜如此问的原因,一时间,却也无法回答。
“……姬君过虑了……我族虽重视血统,却绝非寄望于重现圣朝之事……事关宗族机密,属下不能对姬君轻言,不过,想来,主上定会给姬君解释清楚地。”孟定好容易说出这番话,心里不由就紧张起来,几乎就屏住了呼吸。
白初宜沉吟良久,终是展颜一笑:“好!我就等他给我解释。”
话说得如此轻松,不过,白初宜若是知道,这一等便是一年,恐怕就绝对不会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