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誓被收走的第二日一早,阿鸾姑姑便站在浮月楼大门前扬声宣读了帝俊传来的抱怨。
说他们二人简直无法无天,旁的东西也就罢了,竟然还偷拿了应誓。
说这次要不是被他发现,是不是还打算再用出去几次?
苏兮紧闭大门,耳边阿鸾姑姑的声音嘹亮极了,即便塞了棉花都无济于事。
温言则干脆挂在因果树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苏兮啊,不是阿鸾姑姑说你,以后拿那些老家伙的东西,你可得悠着点,要是再来几次,你姑姑我这嗓子可受不住啊。”
阿鸾说完这些,满脸笑意地走了。
苏兮干脆躺在栈桥上,一身青碧色长裙耷拉得哪儿哪儿都是。
“咱这楼中还有多少是违禁品?”温言试探着问道。
从来浮月楼里的东西都是苏兮在打理,他以往没那心情过问,这次之后,温言觉得自己可以过问过问。
“没多少,你相信我。”
温言斜眼看着苏兮笑,那笑里带着你我心知肚明的意味。
苏兮摸摸鼻子,“对了,西市来了演傀儡戏的班子,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长安城这些年看着恢复了不少,虽然不如盛世时,却已经令人欣慰不少。
而西市却因着丝路还没能彻底打开,较之以往总归是显得没落了些。
“也行,等看回来再说这事也不迟。”温言伸了个懒腰,示意苏兮别磨蹭,趁着时辰尚早,去看完了傀儡戏,说不得还能去买几个饆饠。
苏兮带了帷帽,一路上能引人注意的便只剩下温言。
他镇定自若地往前走,哪里管许多小娘子看着他娇羞的模样,甚至有人大着胆子上前,他都一副冷冰冰的疏离模样拒绝。
一路走到西市戏台子前,一出折子戏才落幕,听说接下来便是傀儡戏了。
“幸好来得及时,不过你这出门也不遮掩一番,若是引起骚乱,我便丢下你不管。”
苏兮一边伸着脖子朝戏台子上看,一边恶狠狠地同温言抱怨。
温言抿着唇,心说他一个男人,总不能跟女郎一般戴着帷帽。
要是幻化,他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容貌。
很快傀儡戏便开始了,一个留着两撇胡须的郎君先上台说了几句,大致是介绍这出傀儡戏讲的是什么。
苏兮听得津津有味,虽然比司命写的差许多,可也算得上是凡间上乘的戏了。
“你觉不觉得这人看上去有些眼熟?”温言问看的目不转睛的苏兮,苏兮啊了一声,这才有时间去看台上操纵傀儡的人。
此时的台上一共三人,一个是方才讲话的郎君,一个是年纪稍小的少年,还有一个则看上去比头先说话的郎君小了两三岁的样子。
看三人的样子,那俩年岁相仿的倒像是师兄弟,而小的则像是讲话那郎君的徒弟。
“你说哪个?”苏兮其实已经瞧见了,只不过她脑子里还在过滤,而嘴巴先下意识问了出来罢了。
“那个。”温言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