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范兴业不曾提起的事情,他甚至都没说自己是如何杀了那些人的。
尤其是康娘子。
是的,康娘子是被范兴业杀死的,根本不是跟人跑了。
苏兮想,茯贞要是知道疼爱自己的阿娘被范兴业杀死,那她是不是会动了使用命香的心思?
苏兮记得,她当初跟茯贞说过,她一旦使用命香,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这世间因果循环,无论你所做之事是好是坏,都是有因果往复纠缠的。
有时善因得善果,但有时也会善因而成恶果,不一而足。
尤其是命香,它乃是玄冥大神所居之处的泉水混合黄泉花制成,那所需代价自然也不会少。
灵鸟之后又说了一些事情,不过是范兴业如何将康娘子杀死,如何将尸身掩埋在了枯井之中。
再来后便没了范兴业的踪迹,至于茯贞,似乎真的从未离开过武州。
温言抬手让灵鸟离开,扭头看着苏兮道:“范兴业杀了康娘子之后离开夏州,那他周身那些香魂难不成是在路上所遇?”
“应该是吧,我瞧着有几个身着衣裳皆是好料子,非富即贵。”
范兴业在夏州那些年并无多少进项,但看他到了长安这些时日的开销,可不像是个手中没存钱的样子。
有钱又没有进项,那他这些钱是从哪儿来的?
“劫财害命,一路上竟没有被发现,陇右道果真乱得可以。”温言叹了口气,盛世下的陇右道便是不怎么太平的地方,如今更是如此。
“蛮夷骚扰,大唐如今又是这么个样子,不稀奇了。”
苏兮伸了个懒腰,纤细的腰肢在长裙下若隐若现,一点也符合大唐如今的丰腴之美。
之后一连半个月苏兮都没有再见范兴业,每日看着他在浮月楼外的巷子里转悠,就忍不住叹息。
他周身的香魂虽然没有再增加,可那些魂魄似乎得到了什么滋养,越发强大起来。
温言趴在栏杆上仔细瞧了瞧,范兴业的眼圈黑得如同拿锅底灰画过,原先魁梧的身姿也稍有缩水。
“再继续下去,他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吧。”
苏兮点头,“那么多条人命,他死了就死了呗,只是...”
“只是什么?”温言问。
“只是茯贞怕是也会不好。”苏兮有心想用水镜,但又觉得温言这个劳力不用白不用,一时还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
温言怎会不知苏兮怎么想,叹了口气道:“罢了,我还是走一趟武州吧,这件事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苏兮点头,心想最重要是让茯贞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给这样一个糟老头子陪葬,实在不划算。
何况范兴业是罪有应得,茯贞何罪之有?
温言抬手划出一扇门来,一边叮嘱苏兮不要贪杯,一边朝里走。
苏兮乖巧的点头,却是一个字都不说。
点头是知道,做不做到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