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戏份进展顺利,难得不到十点便提前收工。
安嘉月没回酒店,跟贺心宸请了一晚上的假,坐了一个小时的出租车回了趟家。
一周多没见,安刚伟的气色比之前略显憔悴,但头疼药有按时吃,朱兴磊一家也帮着照顾,总体没有什么大碍。
“你就安安心心拍戏,没事少回来,有这时间不如好好休息,你爸我好着呢。”安刚伟依旧很操心,仿佛他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安嘉月将信将疑,打开床头柜,果不其然发现了两包烟,随即没收装进了自己口袋:“您才要好好休息,说好的戒烟呢?趁我不在又偷偷抽了是吧?”
安刚伟喊冤:“没有的事!你数数,一根都没少!哦,老朱来家里打牌的时候给了他两根,真就没动过了!”
安嘉月眯起眼:“您可别撒谎,鼻子会长……”
这时门口有人敲门,朱兴磊扯着嗓子喊:“嘉月!你在不?”
安刚伟忙不迭道:“快去给小磊开门,你俩聊着,我先睡了。”
安嘉月拿他没办法,暂时放了他一马,叹着气去开门。
老楼的好处是内部冷气森森,夏天不会太热,有时候空调都不需要开,但年轻人火气旺,尤其是朱兴磊这种干力气活的,一身腱子肉,穿件白色无袖背心,那火气混杂着汗味迎面扑来,安嘉月开门后捂住鼻子:“磊子,你能不能洗完澡再来找我?”
朱兴磊今天不知怎么了,表情格外凝重,二话不说抓住他,气势汹汹地拽到楼下,他门都没来及关,手腕吃痛,着恼了:“你干嘛?”
朱兴磊来回踱步,抓着自己后脑勺的短寸头发,愁心焦急:“嘉月,你那部电影的导演是那姓贺的对不对?为什么瞒着我?”
安嘉月揉着手腕上的红痕:“没有瞒你啊,上网随便搜搜就知道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少看娱乐新闻,今天才发现。”朱兴磊虽憨厚,但也不蠢,“你疯了吧?忘了他当年骗你的事啦?你这不是羊入虎穴么!”
安嘉月一屁股坐在楼前的石阶上,拔了根石缝里的青草,逗流浪猫家的小猫崽:“磊子,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即便有仇,只要利己,就能相安无事,甚至相敬如宾。”
朱兴磊也坐下:“别跟我扯这些文绉绉的,我听不懂,我就是想告诫你,别又一头热地栽进去了,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小猫崽子喵喵地叫,安嘉月看得欢喜,满不在乎地回:“知道知道,我早就看透他了。”
“你就嘴上精,真谈起恋爱像个傻子一样。”朱兴磊数落着,“我早就跟你说过姓贺的有问题,你偏不信。被他耍了还念念不忘,这么多年也不找个新的……”
这番话安嘉月听得耳朵快起茧了:“不找是因为没合适的,而且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他为骗我的事道歉了,我们是因为别的原因分手的,在一起的时候他没出轨没欺负我,人不坏的。”
朱兴磊无语:“不出轨不欺负你是最基本的啊!你怎么底线这么低?还说看透他了,我看你明明舍不得他!”
“唔,是有点舍不得,毕竟他帅气又多金。”在朱兴磊彻底发飙之前,安嘉月笑开了,“但再舍不得也得舍得,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是我提的分手,要是再主动回头,那得多贱啊。”
安嘉月说完,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怎么也得等贺心宸说的几个月过后,看结果再决定要不要回头吧。
“你知道就好。”朱兴磊没好气,“也该放下朝前看了,以前你因为他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我看着都替你不值……”
“谁说我因为他放弃了?我只是没遇到合适的机会。”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明明有过很多机会,你肯定是怕自己红了,被扒出来跟他有过一段,影响你的名声。”
“还真不是,你觉得我在乎自己的名声吗?我名声本来就很臭了,从小到大都是。”安嘉月扔了青草,站起来拍拍裤子,“好啦,别多想,我要回去了,明早还有戏呢。”
“这么晚了,你住下得了,明天再回去呗。”
“不了,明早回去会赶上早高峰,怕赶不上第一场戏。拜托你照顾我爸啦,拍完回来请你吃饭。”
“我俩这么客气干嘛。”
安嘉月扔了青草,草叶轻飘飘地落到地上,小猫崽用爪子刨了刨,仰头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奶声奶气地地喵喵叫,还在安嘉月脚边打了个滚儿。
“这小东西好像很粘你。”朱兴磊说。
安嘉月:“可能以前遇到的多数人都欺负他,没什么人逗它开心过,所以爱上我了。”
他弯腰摸了摸猫崽的小脑袋:“可是啊,小猫咪,你爱的人不一定会带你回家哦,你要学着自己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