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是别人触碰不得的,比如有的人不喜欢别人谈论自己的父母,有的人不喜欢别人坐在自己的床上,有的人则是不喜欢在睡觉的时候被人吵醒,千奇百怪,每当别人做了他们不喜欢的事情时,他们便会“莫名其妙”地发火,甚至让人觉得他们有些神经。
好脾气者如李瘸子有什么逆鳞?赵星拱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也稍微摸到一些门道,他发现每当李瘸子酒壶里的酒喝完的时候,他都会感到莫名烦躁。
现在李瘸子就很烦躁。
因为他的酒刚喝完,门外一个骑在马上的小喽啰便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问道:“你就是驳了我们二当家面子的瘸子?”
赵星拱眼尖地看到,坐在旁边马上的那人正是月前被李瘸子打伤的青狼帮二当家刘柴山,刘柴山显然也发现了他,驱马上前在在一个一言不发却十分威武的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一个在他们身旁的小弟用马鞭指着在坐院子里的师徒二人:“瘸子,还不快快出来给我们当家的磕几个响头,我们当家的心情好,说不定还会留你一条狗命,若是再惹恼了我们当家,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你这茅草屋,再把你五马分尸!”
赵星拱和李瘸子走出门来,二人皆是一副无所谓的神色,仿佛就没把这一百来号匪盗看在眼里。
刘柴山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阴沉沉道:“瘸子,你可还记得我?”
李瘸子没了酒喝,心情并不是很好,很直接的摇头:“不记得。”
“你!”刘柴山被李瘸子气得说不出话,就要策马上前与其一较高低,但他刚要挥动马鞭便停下了,终于想起自己不是这个瘸子的对手。
刘柴山深吸了几口气,退回马队,对为首的那个大汉道:“大哥,就是这个瘸子那天打伤了弟兄们,你可要为我们做主。”
大汉自然就是被称作独狼的梁焕成,他点了点头,示意刘柴山稍安勿躁,然后独自驱马,来到了李瘸子和赵星拱的身前。
梁焕成一抱拳:“这位先生,不知为何要与我们兄弟为难?”
梁焕成这一系列动作,赢得了赵星拱的好感,心说不愧是浣溪县城第一匪帮的当家,说话做事颇有大将之风。
李瘸子就没有这样的觉悟,他懒洋洋地挠挠头:“看他不顺眼就打咯,谁拳头大谁是天,这是你们教给浣溪县百姓的道理。”
刘柴山在远处喊道:“瘸子,别给你脸不要脸,小心我们大当家一铁锤将你的脑袋开花!”
刘柴山见识过李瘸子的实力,明显有些色厉内荏,李瘸子一瞪眼,他便立马后退了几步,生怕一个拐棍过来,他又得回去修养几个月。
梁焕成毕竟是几百人帮会的大当家,饶是他脾气涵养再好也禁不住李瘸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再次抱拳:“先生,既然你不想给青狼帮面子,那梁焕成便只有得罪了。”
先礼后兵?赵星拱冷哼一声,慢慢后退,他这些天练武虽然小有成果,但是面临一百多人的袭击,傻子才会和他们刚正面,就算他对李瘸子有信心,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让李瘸子在打斗中分了心。
但是令赵星拱没有想到的是,梁焕成竟然打算和李瘸子单打独斗。
作为一个现代人,单挑这种事情他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不会做了,放着这么多小弟不用,大当家亲自上阵,养他们是用来吃干饭的吗。
和赵星拱同样想法的还有刘柴山,他走到手握流星锤的大当家身边劝道:“大哥,我们一百人一起冲锋,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无济于事,你何必以身犯险。”
梁焕成将流星锤的铁链紧紧握在手中,望了一眼四周为他呐喊助威的小弟:“你觉得凭这些人能近他的身吗?”
一句话说得刘柴山哑口无言。
梁焕成眯起眼睛:“我们找了这么久才找到他,如果就此打道回府不免伤了士气,啃不下硬骨头,长此以往,这些喽啰一定会跑到孙老虎那边,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和他打?一会儿我和他争斗,一旦他露出破绽你便……”
原来梁焕成竟是打的这个主意,刘柴山重重点头。
李瘸子家茅草屋的门外,百来号人将大当家梁焕成和李瘸子围在了中央。
梁焕成号称独狼,一手流星锤耍得出神入化,在浣溪县城只有老虎帮孙老虎的狼牙棒能与之抗衡,在上一次争夺底盘的斗争中,两人打了一天一夜仍难解难分,最后不得不各退一步,谋求一个暂时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