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情一梦已过往,风流人物今在何方,荒凉一梦千万年,依旧不懂爱与情。
在这梧桐软榻上昏睡了不知几日,梦里似幻似真的都是万年前我与涤俊相识的过往。说来心慌,醒时泪满。
年幼时爹娘见我纵是爱与哥哥们混在一起,生怕日后被接上九重天生生让众神们看了笑话,便在四海八荒寻着那些个神尊们许我做入室弟子。三青神族面子甚广,不久变拜求到了远古尊神颛顼之子,北翟国瑶山太子长琴。长琴初见我便甚是喜欢,收我在膝下修习三音九律。师傅是个情怀满腹的神,总喜一壶酒,一把琴,在那瑶山玄冥峰上,俯瞰山谷云缭雾绕间鸟飞兽走,花草齐宣。自在抚琴,逍遥自得。幼时我也活泼,最喜师傅的琴律,总爱化了真身伴着那沁心入脾百转千回的曲子在他身旁飞舞。师傅总说,这世间最美不过璃儿的灿灿五彩。我至今都觉得,太子长琴虽看似逍遥,却是这世间最有风骨的神。
师傅那时总说:“写词的人假正经,听词的人总无情。”我那时不懂,师傅便提了酒壶仰坐在峰间石上朗朗笑我:“为师却只愿璃儿永世无忧。”
此番我起身坐在闺房榻边,仰头看了眼殿外灼灼日光,甚是刺目的暖着身子,思忖到,此番璃儿怕再不是那个无忧的小凤鸟了,脸上瞬时荡了一丝苦……
正有些黯自神伤着,却听得庭上谁哼着小调脚步生生欢喜的进来,那人在厅上唤我“既起了身,还不速速更衣,这般懒着像甚。我便要带你这鸟出门去放个风。”
是弗央,弗央真身本是歡疏,形似白马,却顶上有角,是个走兽。我以前常说,他如此常常欺负我这个上古的瑞兽,若万万年后灰飞了,怕是要轮回往生去凡世为马为奴去的,他便欺负的更甚。奈何我又打不过他这个聪慧的……今日怎地时辰也掐得如此准,我刚一醒,他便来了。
顾不得许多,我没急着更衣梳洗,一身素着披头散发的急急拉着弗央道院子里,撒开一脸错愕的弗央审道:“究竟我是去凡世轮回历劫还是黄粱一梦?我这么昏睡了几日?怎地一睁眼往生之事都惶惶无忆了?你们给我施了什么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