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道:“一起去看看。”
我们没有想到,黄云缙身上的毒现在才发作出来。
事到如今,已经到了危险关头。
就在我们谈话的那么一段时间,他已经昏迷不醒,全身火烫,满口呓语。
白天拔下来的箭矢已经被我们丢掉了。
就连梁叔毅也看不出来他所中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毒药。
“徐彦曾经解过我的蛇毒。”我喃喃说,“可是——”
“徐彦?”梁叔毅皱紧眉头道:“我没有听说这个人。他怎么会有蛇毒的解药?”我们相互对视,忧心忡忡地看着面前的黄云缙。
一片沉默中,我赫然分辨出,他在叫我地名字。
人的心,果然就是这么难以逆转么?
我看着他,那双曾经无数次注视过我的眼睛如今紧紧地闭着,额头地汗水涔涔而下。
“怎么办?”我求饶似的看着梁叔毅。
他摇了摇头。他除了神志不清、发热之外,没有别地症状,我撕开他地上衣,细细地看他胸口上中箭的地方,那伤口只是微微有些红肿。
梁叔毅为他把了把脉,皱眉不语。我绝望了。
“你回去休息吧。”我低声说。
他摇了摇头,一把将我推开,细细地察看。
那一瞬间,我异常感动。我知道明天对于他而言是多么重要地时刻,但是他还愿意为了云缙如此上心。
那一夜,他一直到三更半夜,才离开。
我看着他通红而疲倦的眼睛,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微微含着笑意,那笑容一扫平日冷漠而高高在上的表情,变得温暖而和蔼可亲。深夜的帐篷中,只有一灯如豆,照亮我们的四周。一种温暖的感觉在我心中流动,我一直目送着他出去,直到听到他在帐外低声对自己手下的人说:“很好,伯阳王三公子的命保住了,你们立刻修书给他,逼他退出辽东。”
那一瞬间,辽东春寒料峭的风直吹入帐篷来,我心里一阵阵地凉下去,脸上却渐渐地无声地笑了起来。
原来世间的事,大概如此。<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