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么你也称呼仲尤叫先祖?”木芫清问道。
黄杨翁听了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答道:“你为什么称做先祖,我便为了什么喽。”
“你,你……”木芫清指着黄杨翁惊道,“原来你也是妖族的么?”
黄杨翁意味不明地看了楚炎一眼,叹道:“臭小子嘴还真严,居然连你也没告诉我们几个老家伙的身份。莫怪他,是我们叮嘱他不要说的。不光是我,我们四个老家伙都是妖族的,跟你一样,是从妖界逃出来,来到这玉苍山安身立命的。”
“逃?为什么?”
“嗨,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黄杨翁手一摆,示意木芫清不要深问,“我们在这玉苍山上住的很好,每天不问世事自娱自乐,比在妖界时不知道要快活逍遥多少倍。小丫头不妨也跟我们一样,在这里定居下来吧。玉苍山山清水秀,景色宜人,十二座峰皆是天杰地灵之所在,其中尤以这竹秀峰上的灵气最盛,最适合修行不过了。嘿嘿,掰掰指头算算这山里头的住户,十家有九家都是妖族的,也就他们楚家的先人有眼光,得天独厚,先霸占了这竹秀峰,我们这些后来的只好屈居别的峰上了。所以呀,丫头你是出了妖界,又进了妖山,可不算是落单了。”
“那,爷爷每天出去串门子都是……”
“自然是找我们这些老妖精胡聊乱侃喽。”黄杨翁笑笑,不以为然地说道,“不然你以为他能找谁?寻常人类谁爱住在这深山老林子里与世隔绝啊。这老东西每天隔着几座山峰御气过来聒噪我们,自己也不会嫌累!”
木芫清初听这事儿,可是惊呆了。她万没想到。一座玉苍山上居然是群妖遍布。难怪她来楚炎家竟然没有一个人惊讶于她的身份,不光是楚炎父母爷爷,连楚林楚慧那样的小不点也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惊讶。起初她还以为是因为修真世家见多识广。并不像寻常人类一样不晓得妖界的存在,乍听说有妖族一个个又惊又怕。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他们终日里便于妖族厮混,早已见怪不怪了。想来人类之中像楚炎一家这样与妖族相互呼朋唤友,称兄道弟地定然不多,若是全天下所有的人类妖族都能像这小小的玉苍山上世界一半和睦共处该有多好。
木芫清不由得又想起了路上偶遇地南宫御汜,他那样一个妙人。对待人类世界中的寻常等事往往有超凡脱俗地看法想法,却偏偏拘泥于人妖之别,跳不出种族的界限,最终闹得个不欢而散。如此一对比,木芫清更加感叹上天对她不簿,能够让她遇见楚炎一家这样温馨而又不俗的大家庭。
楚炎爷爷见两个人说着说着,居然又扯上了他,遂笑着对黄杨翁唾道:“你个没正经的老东西,让你给看剑。你倒又舀我说起了笑!别光顾着说别人了,赶紧给我们说说着剑上都写了些什么吧!”
“嘿,把正经事给忘了。”黄杨翁一拍大腿叹道。“实不相瞒,这剑上的字。我也不识得。”
“你。你怎么也不识得呢?”楚炎爷爷一听,直着脖子急道。“你不是整天自称学贯古今么,怎么真用上你了,你倒抓了瞎了?”
黄杨翁认不出字,嘴上却不肯认输,厚着脸皮顶道:“这剑是仲尤先祖随身之物,先祖死后又一直收在他墓里,外人从未得见过。仲尤先祖死了少说也有上万年了,魔尊都换了好几代了,他那个时候地字谁还能晓得?”
说完,可能是自己也感到很不好意思,觉得就这么敷衍上几句终是要被人笑话的,而且以他对楚炎爷爷的了解,必会将他黄杨翁巴巴跑来蹭饭却识不出来字的丑事大肆宣扬,最后整个玉苍山都知道了,那时他的老脸可就丢大了。遂绞尽脑汁想了想,斟酌着说道:“你们想知道这剑上字儿的意思,不过是为了能用这把剑么。丫头你刚不是说过你曾经无意间用这把剑飞空伤人了么?可能给我们演示一下?”
“就那么一次,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后来又遇过一次危险,我本也想着御剑伤人的,却没能成功。”木芫清摇摇头,无奈地答道。
“噢,这么说是有时灵有时不灵了?”黄杨翁灵机一动,说道,“你再好好想想,灵的那次和不灵地那次有什么区别没有?对了,还有你用这剑破我的谜踪阵的那次,算在一起,看能不能找出点什么诀窍来?”
“区别?”木芫清仔细回想着与费铮和阿郎小娥地两次争斗,沉吟道,“也没有什么不同啊,两次情况都十分危急,我也都曾默念过让这剑动起来,真想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正想着,忽然灵光一闪,脑中如闪过一道闪电,顿时记起了一件事来:“对了,这剑飞起来地那次,我记得剑鞘上是染了血地,接着逃的匆忙,也没来得及擦拭干净。后来再取出来看时,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剑鞘上地血渍便无影无踪了。”
“血?”黄杨翁觉得自己捕捉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字眼,“这剑名为赤血剑,剑身上也有一道血痕,莫不是跟血有关?对了对了,我记得你被困在迷踪阵里时,曾经用这剑刻过什么,还被这剑划破了手对不对?我在阵外看的清清楚楚的,当时还曾暗笑过你怎么这么笨,连把短剑都使不好。快,你快滴两滴血在这剑上试试看。”
“啊?”听到黄杨翁要她放血试剑,木芫清不由得有些犹豫,这剑要是每到用时便要放些血来催动,那该多麻烦呀,而且怎么听着那么邪乎?常听老人们说玉就会吸人血气,贴身佩戴地久了,玉身上便会出现好像血丝般的花纹,那便是主人的血气凝结成的。难道这赤血剑也是吸取主人血气的?那她还敢再继续收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