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了口气,嬴政眸光似海“你这是在咒朕死吗?”
嬴政心气极为不顺,泰山封禅一行,在齐鲁旧民和六国儒生眼中,就是个笑话。
先是遭逢大雨,然后脑子里出现似是而非的画面,雨停下山后,那帮儒生又大肆讥笑嘲讽,没有大开杀戒,已经是他最后的涵养了。
一肚子的火,那就只能赵高受着了。
能者多劳,谁让赵高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呢。
“仆不敢。”
“陛下若……,仆绝不独活。”
荪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明明是在表忠心,硬生生搞出了虐恋情深的即视感。
嬴政别过眼去,谁愿意看着一个一脸血面目可憎的宦官说这么让人浮想联翩的话。
不仅没眼看,还倒胃口。
他也知晓,大秦有他坐镇,不论是谁都翻不了天。
赵高的小命,也不急在这一时三刻。
“赵府令,自你为胡亥师后,胡亥的进步有目共睹,不如朕也将公子扶苏交给你,想来你不会让朕失望的。”
呵,何止是有目共睹啊。
嬴政在心中冷笑道,胡亥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几乎杀光了兄弟姐妹。
赵高是个混账玩意儿,那些儒生更甚。
无知儒生,教坏扶苏!
荪歌傻眼,她觉得她不配。
“陛下,扶苏公子芝兰玉树,温润谦恭,素有贤名,仆自惭形秽,自知无能。”
哪怕千百年后,无数人称扶苏为意难平,假设扶苏继位,大秦或可改变命运。
但,她断言,扶苏并不能驾驭好危机四伏的大秦帝国。
就算扶苏登基,软弱善良的性情,注定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掌舵者。
儒学洗脑,主张复辟分封制,最好的结果就是做一个天下共主,离始皇帝一生所求的天下一统的梦想大相径庭。
如今,扶苏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三观早已根深蒂固,岂是她三言两语能够扭转的。
对此,秦始皇自己都是毫无办法,否则也不会妄想着把扶苏扔到蒙恬军中,试图改变一二。
这种吃力不讨好,动不动就掉脑袋的事情,她拒绝。
如果扶苏不是始皇帝的大公子,就那些言论,可能早死了千百次了。
嬴政嘴角微微抽搐,他在赵高谄媚奉承的话中听出了浓浓的嫌弃。
小小的中车府令,竟然在嫌弃他寄予厚望的大公子……
好,他自己却是也挺嫌弃的。
每天子曰,子曰,倒是让子曰的国家出来治理啊,看看能不能靠着那些之乎者也治国理政。
“寡人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吗?”
嬴政挑眉,淡淡道。
反正赵高巧舌如簧口蜜腹剑坏的很,那不如物尽其用人尽其才,用来忽悠扶苏怒怼儒生。
就当是,垃圾分类,废物利用了。
想活着,自然要付出代价。
荪歌伸出舌头舔了舔淌在嘴角的血渍,撇了撇嘴“诺。”
养不教父之过,爹都教不好了,她一个没种的太监能教好?
哼,始皇帝分明就是想把她竖成一道靶子,让那些酸了唧的儒生弄死她。
谁不知道,大公子扶苏就是那些儒生博士在朝堂上迎风招展无往不利的一面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