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充满汗臭脚臭还有呼噜声的军营,他再也不想回去了。
度日如年!
“老师,我现在什么都不求了,只想在您身边尽孝……”
荪歌连忙打断“打住,仆怕折寿。”
始皇帝的小公子为她尽孝,她怕没那个福分。
“胡亥,你我师徒一场,各自秉性如何彼此心知肚明,就别来这么虚的,打开天窗说亮话。”
虚与委蛇,她倦了。
她要效忠的唯有始皇帝,胡亥算那根葱。
胡亥一怔,眸光里闪过凝重,这是他想象中最差的一种情况。
和赵高的这份师徒情,他并不想断。
只要赵高肯支持他,那个位置他还是可以争一争的。
偌大的咸阳,谁人不知,赵府令权势显赫。
与李斯相交莫逆,那些不清不楚的传闻恰好验证了二人关系匪浅。
文有张子房,武有汉重言。
扶苏如今也有对赵高示好之意。
赵高振臂一挥,他未尝没有胜算。
可观赵高如今的态度,分明就是要与他划清界限,公事公办。
数年的师徒之情,竟这般脆弱吗?
“老师,你难道忘记了那些年你我共同的理想了吗?”
“你说过,只要……”
胡亥心中惶恐茫然,如无根的浮萍。
只要他登基,此生必许赵高位极人臣,无人能及。
荪歌目如寒光,厉声道“小公子,隔墙有耳,这小小的宫苑没有任何事情能瞒得过陛下。”
胡亥沉默,心中喃喃。
“小公子,既您今日问到了仆,仆也想问您一个问题。”
“在您心中,至尊之位意味着什么?”荪歌目光灼灼的盯着胡亥,不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高高在上,意味着生杀予夺,意味着皇权无极,意味着王令一出莫敢不从。
意味着,只有他想,便没有对错。
想象着他站在玉阶上,身着帝王冕服,江山在握,百官臣服的画面,胡亥便忍不住心潮澎湃。
这天下,应该没有任何男人能够拒绝玉玺上“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那几个大字的诱惑。
除了……
除了赵府令。
赵府令天天守着玉玺,却无半点儿非分之想,只能说明赵府令不是个男人。
胡亥心中暗暗思量,他方才心想的那些话是可以说的吗?会是赵府令想要的答案吗?
不!
也许那些话会被过去的赵府令所容,但绝不会被现在的赵府令所接受。
所以,他得投其所好,换一种说法。
就在胡亥打算说意味着造福黎民百姓,稳固江山社稷时,荪歌嗤笑出声,似是看破了胡亥的打算。
“小公子,仆这一生阅人无数,真话假话还是可以分得清的。”
“心中的妄念,还是断了。”
“无论是您,还是仆曾经,都没有认真理解身为上位者对责任。”
“以陛下为例,您只看到了陛下君临天下的无限风光,却始终没有看到陛下的夙兴夜寐战战兢兢。”
------题外话------
求票求票求票求票求打赏求收藏,我要挣扎下进进榜。
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