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将拎在手里的斗笠一旋,斗笠便风车般的转了起来,接着他轻轻的往前一推一送,斗笠便旋转着迎向了那些暗器。所有的暗器一触及那急速旋转的斗笠,便纷纷被弹了开去。如此一来,上官追命轻而易的便将一重危机化解。再接着利剑一震,化作惊虹一道,义无反顾的迎向了完颜洪的‘修罗刀’。
完颜洪正在自鸣得意,却不料上官追命转眼间便化险为夷,神情一愣,接着怒火狂灼,手上一紧,运起全身真气,刀势一瞬去得更急,更猛。
只听得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骤然响起,两人乍合倏分,完颜洪往后凌空一个倒翻便稳稳的立住脚跟,而上官追命却闷哼一声,身体不由控制的倒跌出去。他毕竟早已身负两处重伤,又经连番搏杀,以疲对锐,纵是铁打的也是经受不住。然尚未待他站稳脚跟,又是一青一白两道冷光紧接而至。此时,上官追命已是旧力用尽,新力未生,再也无能为力,因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心底不由暗叹一声:“可惜啊!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罢了!罢了!人生自古谁无死,一世英雄已枉然。我还执念什么呢!”一念及此,不由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他虽然闭上了眼睛,但他敏锐的听觉,以及作为一个绝顶高手的本能洞察力却还在。他蓦然感觉到,一股令他浑身发冷发颤的寒流从他身边掠过,跟着便听到锐器切入骨肉、轻微的声响。
没有想象中的痛感,也没有即将逝去的灵魂飘散的茫然。他心中正在奇怪,那明明是用利刃杀人时才该应有情形,怎么会我没事,难道是他们一时神经错乱,或是良心发现自杀了?
袭击他的完颜列和巫水江确实是死了,但却不是自杀。
不是自杀,那就是被别人所杀了。
而杀他们的人,此时正向上官追命伸出了他的手。他将上官追命轻轻的扶了起来,一言不发,只是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上官追命张开双眼,印入他眼眸中的是一个五官俊秀,神情坚毅的青年。
上官追命定定的看了他一会,突然轻轻的叹了口气,表情轻松的道:“你终于来了。”
话音未落,只听得他身后一个既惊且喜,微微颤抖的声音弱弱的轻声唤道:“爹。”
上官追命乍闻此言,瞬间如被雷击,怔立当场,良久方才语音颤抖的轻轻唤道:“女儿,明月。”原来正是贺云一行,在紧要关头赶到救了他。
这时,只见贺云又轻轻的拍了拍上官追命的肩头,坚定却又满含煞气的道:“我来了,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包含了太多太多。面对强敌,需要多大的勇气,多大的自信,多大的实力,多大的担当,才能说的出来。
此话若是别人说出来,上官追命只会一笑置之;但从贺云口中说出来,他却觉得理所当然。
因此,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贺云说完,缓缓的转过身来,定定的盯着完颜洪几人,最后将目光定在完颜洪身上,专注了一会,惊诧的道:“‘血杀’老大。”这一句话对别人来说只是感觉诧异,但当轻轻的话语落在上官追命的耳朵里时,却不亚于听到晴空一声霹雳,只见他看着贺云,似是求证,又是凝重的道:“你确定。他,是‘血杀’的老大。”
贺云见上官追命慎重的表情,虽然不明所以,但仍认真的回答道:“不错,有什么不对吗?”
上官追命得到贺云明确的回答,知道他不会乱讲,不由仰天一叹,愤恨的道:“奸相误国,卖主求荣。”说着一指完颜洪道:“你们可知他的来历?他是金狗完颜洪。”
这一下轮到众人大吃一惊了,闻言均是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明月忽然怒视着完颜洪,厉声道:“爹,你说这就是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狗贼?”然后又转向贺云道:“云哥,你一定要杀了他,替我外公报仇。”
众人皆是不明其中隐情,听得明月这一番话说出来,贺云、柳剑铭、施然等全都看向上官追命。上官追命惨然一笑,苦涩的道:“这事说来话就长了,现在不是时机,还是以后再说吧。”
贺云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目光盯着明月看了一会,柔柔的道:“不要难过了,就算没你这仇,我也不会放过他的。相信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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