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命跑上山,以为有农家可以让他躲避,怎料这哪是什么农家!此建筑青墙碧瓦,古香古色,两盏灯笼从房檐垂下,吊在朱红大门两侧,光色暗黄,不似电灯,更像烛火。
四周无人的山里,有这么一处古风建筑,尤其在夜晚,让人心里发毛。吴天光看着,就发愣,甚至有想绕着走的感觉。
背后“哇”的声怪叫,女鬼追上来了,已不容吴天多想。继续跑?自己不熟路,说不定前边就没路了,而且也甩不掉身后的凶煞。眼下哪能顾虑那么多,吴天冲向朱红大门。
“有人吗?”他正要拍门,门却没锁,一碰即开。
女鬼已在身后,背脊凉麻,吴天没有任何选择,闯入门里。那女鬼扑了上来,门虽开着,却如撞了墙,进来不得,在门外嚎叫。
吴天只顾往里跑,没注意背后的状况,后听“砰”的声响,吓得他魂不附体,才停下回头看。门已经自动关上,刚才的声音就是关门时发出的,女鬼在门外嚎声似泣,充满憎恨。
门能自动,必有诡异,吴天瞬间感觉此地不善,该不会尚未脱离狼口,不小心又入了虎穴吧?
他四处张望,屋内亮着灯烛,此屋不大,约百多平方米面积,面对大门的主位上有神坛,此地应是个庙宇,可神坛上却无神像。他再看左右,庙中陈设简朴,窗户刷有朱漆,墙上挂着弓箭及其它兵器。此地若真是庙宇,供奉的可能是个武将。
正这样想,女鬼哭嚎声中,起了脚步声。吴天双手捧紧印章,警惕张望。黑暗里晃出人影,吴天立刻看了过去。
庙宇黑暗中,脚步声越来越响,一个人影渐渐显形,烛火照亮其身,是个年轻男子,身上甲胄反着烛光,使其全身如蒙光辉。
吴天要问“你是谁”,可话到嘴边,舌头都吓得打结,说不出口。这人穿着与古代神仙画卷上天兵天将一模一样,绝不是正常人!吴天内心只剩下“什么时候天亮”的疯狂质问。
但这名武将对吴天视而不见,从他身边擦过,走向大门。
“陈娘子,你在我门前徘徊,不怕山精妖怪说闲话了吗?速速退去。”武将隔着门,对那女鬼说。
女鬼的嚎叫声止,哭泣声在门外如鸟哀鸣,像含着极大冤情。再过一会儿,声音渐渐远去,似已飘远。
但吴天不敢松气,女鬼的威胁像是消除了,可眼前这个男子又是什么东西?见男子转身,吴天绷紧身体,左手托住印身,右手抓住印钮,有红泥的一面朝外。只要这个男鬼敢靠近,他就像先前对付女鬼那样,给其盖上一印。
却听得此男子说:“引凤城隍的官印得收好,若被有心人夺去,就篡了城隍之位了。”他说话间,坐了神坛下的石阶上。
这个男人绝不普通,看起来没恶意,但吴天对他警惕不放。现在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留下来,同屋的男子善恶不明;出去,又怕再遇到女鬼。
“知道红衣女鬼为什么要追杀你吗?”武将说了话。
吴天摇头,同时也想知道原因。难道女鬼不是见人就袭击,是冲着他来的?“愿闻其详。你好像认识她?你又是什么人?”他大着胆子问。
武将微微一笑,“女鬼陈氏已在此山间存在了四百年,虽是厉鬼,怨气深重,可还算安分,几百年来未曾主动害人。但近来,山中精怪们谣言纷纷……”说到此,武将苦笑了下,“引凤县新编的神话集子里说,一女鬼与落凤山神有苟且之事。虽未指出女鬼姓名,可陈氏住处离山神庙最近,精怪们皆以为书中所言就是陈氏,背后指指点点,陈氏哪听得这些,认定那书作者毁她名节,发愿报仇雪耻。”
听到这里,吴天不由得指了下自己,他又背黑锅了!
“那书不是我写的!”吴天立刻否认。
想起前不久城隍找他算过账,现在又惹上厉鬼,那书里胡编乱造的故事不少,指不定以后还有谁来寻仇,随便来个鬼神都能要他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