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杰斯大概才从议事厅赶来,穿着一身苍青色镶有链甲的骑服,没带头盔,齐肩的发丝被风吹得有点乱。但这一点也无损于他作为年轻国王应有的威严和冷峻。
他骑在黑马上,冷冷地盯着柏令伊,直到他们行礼完毕,才开口道:
“我以为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难道这就是你对我的保证?”柏令伊的脸色很不好看,但仍旧镇定。他冷静地向国王道歉,并表示,有他在场,不会有任何失礼的事发生。
计算未遂,花晓也没了张牙舞爪的兴致。从路杰斯的马上跳下,她转身就要离开。
“请等一等。”反而是柏令伊喊住了她,彬彬有礼地道,“我想以三倍的价格,向夫人买下刚才那批奴隶“为什么?”花晓一脸疑惑。
“雪儿新编了支舞,想加入异族风味,需要一些外乡人帮助。”柏令伊瞥了眼冬雪千红,宠爱的神情掩不住地流露出来。
“啊。很好的一个理由。”花晓客客气气地点头,客客气气地拒绝,“可是我买下了他们,他们就是我城中的属民。我没有卖掉属民的习惯呢。”
“奴隶和平民并不相同。”柏令伊微笑,“这样吧,我仍按三倍总数的价格支付,夫人只需将其中的四个给我就行。您看怎么样呢?”
花晓盯视了柏令伊片刻。
毫无疑问柏令伊变了。他从前是个真正的商人,谈判时绝不会过早地暴露自己的意图,也不会舀钱砸人。倒底是他现在有了足以嚣张的资本,还是花晓伪装得太好,柏令伊将她纯粹地看作一个头脑简单的国王情妇?
花晓宁愿是后者。她简洁地回绝了他。
“不。我不愿意。每个人偶尔都会有点任性。您可以当我正坏脾气发作。”
“难道您地新城不需要贸易通道吗?”柏令伊紧盯着花晓,尽管隔着轻纱,他什么也看不清。一路看中文网但那两道目光仍然有形般锐利,他的声音也非常低。仅能传到花晓的耳中,“如果我为您打开图海地交易大门,您的脾气是否会好一点呢?请注意,卖不出去地物品是没有价值的。”
“要打个赌吗?”花晓听见自己同样低沉而冷淡的声音,“显然您将自己当成了无冕之王。但我想告诉您。我带来的东西一定会卖掉,而且以后也会卖得很好。”
“需要国库为您买单吗?”一缕讥笑浮现在柏令伊的唇上。
“只要有一张国库或国王本人地支付单,您都可以判我出局。”花晓冷冷地注视着对方。对面相逢不相识是一回事,昔日知交变得如此尖刻无理又是另一回事。很难分清充溢在心底的情绪是伤感还是恼怒,“直说了吧。我来就是为了打开市场。这点您阻止不了。交易的本质在于流通。”
柏令伊突然发现他或许看错了这个女人。这种剽悍的气势和谈吐,绝非一个寻常女人所能具有。
但那又怎样。一个贫瘠之地,一个连城形都没有,顶多称得上生活居住点的地方,能舀得出什么特产。就算有。车马辚辚地运来,还要加上一笔不菲的开支。
“您想赌什么?”
一个简单的赌注就这样成形。
走过冬雪千红身边的时候,花晓没有看她。却又一次感受到了那股冰锐锋利,直接压过来的杀意。明显比上次更强大。更汹涌。只是因为被主人抑制得当,才不曾造成伤害。
这是一种**裸地恫吓。威胁。挑战。无论是施者还是受者。都相当清楚。
修练到花晓这种成精的级别,当然不会被这点小小的挑衅而激怒。
连面纱都没有颤动半分,花晓带着乐儿,淡笑而过,惬意地感觉到对方陡然提升地怒气。
柏令伊的深沉老练,怎么这女人就没学到半分呢。
花晓一面惋惜,一面暗想,也许真该好好打听一下了。突飞猛进地攻击力,强烈到不两立地敌意,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