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却夹杂了一些她听不懂的情绪。
叶甜有刹那的恍然。
可仅仅一瞬,她倏然笑了,转头对着他好整以暇的勾了勾唇角。
“怎么?你现在该不会连我四年前的事都要插手?”
顾祁年不吭声,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笔直的线。
“好,干嘛绷着一张脸,告诉你就是了。”
叶甜似有些不耐烦,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膀。
“不过你得让我想想,四年前的六月啊,我哪里也没去啊,就在安城,吃吃喝喝玩玩,过的悠哉悠哉。”
说完,她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眼角。
“还有别的事么?”
问完,她也不等顾祁年回答,径自转身,边上楼边说,“没事我就睡午觉了,碗就交给你了。”
顾祁年眸色幽深的看着她的背影,瞳孔深处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削薄的唇畔,越发的清冷凉薄。
……
背对着房门,叶甜仰头靠着。
卧室里此时一片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可她却听到自己的心跳,那么快,那样紧张。
刚刚顾祁年突然的一问,真的把她吓坏了。
可随之而来的,是那丝丝密密的激动,和几乎差点掩饰不住的委屈。
她是多么想告诉他,四年前的六月中旬,她就躺在他的身旁,为他移植着骨髓,为他忍受着一切痛苦!
那一刻,或许才是他们彼此真正最近的距离。
可是,她不能说。
就在她几乎脱口而出的刹那,她想起了叶紫妍,想起了叶永城,想起了爷爷。
她怎么能说呢?
爷爷如今还没醒过来,叶永城狗急跳墙,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她不能拿着爷爷的生命冒险!
所以,她只能继续隐瞒下去。
不管顾祁年是否已经产生了怀疑,她都不能改口。
给顾祁年捐献骨髓的,从始至终,都只能是叶紫妍!
而她,什么都不是!
“呵……”
一抹苦笑从叶甜的唇畔溢出,她无力的垂下眼帘,再没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没必要期待什么的,不是么?
从她答应了叶永城的那一刻开始,这个秘密,就注定要被谎言掩埋。
而当她稀里糊涂的从顾祁年的床上醒来时,她和他,也就注定没有任何可能。
那样狠戾又厌恶的眼神,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而他对叶紫妍的纵容和维护,也已经化成了无数根刺,深深的扎在她的心底。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铺洒进来,并没有多强烈,反而照出一片暖意。
可叶甜却觉得好刺眼。
她无神的望了片刻,抬手遮在了眼前。
良久,一滴晶莹的泪,从指缝中滑落,终是无声的坠到地板上。
……
整整一个下午,两人没再碰面。
叶甜担心顾祁年会再问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就窝在卧室里看书。
而顾祁年则呆在书房里,处理着公事。
“……对方的条件并不高,我已经派海外的相关部门去沟通,顾总,您对这个合约,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