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明媚,才刚进入阴历的十一月份,又能冷到那里去?前些天那场雪,是老天在开的玩笑吧。李绮筠无聊的望着六角窗棱上的阳光阴影,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
一连几天,也没见他来过。看来他真的在生气,可是他为什么要生气,受伤的人可是我哦,怎么搞的好象是他很受伤似的?自康熙走后,李绮筠一直都乖乖的在屋里静养,心里却是很不平静。
是谁说过的:人在生病的时候,心是最脆弱的。两个人真心的相爱就好,何必在意那么多原则上的枷锁呢?天那,我在想什么?就算是爱,也要站在完全平等的立场来爱啊。对他来说,我不过是一时的眷恋而已。也许他会对他喜欢的每个女人,都很用心,只不过时间一长,这个女人就会变成某个宫的主子,而不是他的全部。可是我却会为此付出全部的真心,不公平的,还是赶快清醒吧!
“小姐,曹公子来看您了。”珠儿在门外禀告着,就听外屋的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零碎的脚步声表示,她已经将曹寅带到了屋里。曹寅这些天常在白天时分来看望李绮筠。不知怎得,她觉得曹寅总是情绪不佳,话也变得少了。只是那份浓厚的关切和爱护依然不变。正愣神的工夫,就听曹寅的声音在卧室门外响起:“绮筠,今天感觉好些了没?我给你带了些正明斋的糕点。”
“子清,你进来吧。”说完,就见珠儿轻挑起门帘,一张清秀熟悉的脸庞,带着淡淡的笑意,那温暖的气息,渀佛把阳光也带了进来。见绮筠轻倚在床上,脸色较之前红润了些,气色也很好,曹寅举了举手中拎的糕点笑道:“有你爱吃的杏仁酥、芙蓉糕还有玫瑰饼。”
李绮筠眉头微蹙,小嘴一撇,道:“还吃!我现在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快成猪了。”
曹寅一笑,还没答话,一旁的珠儿已经帮他把糕点放在了桌上,打开其中一包,端着送到李绮筠的跟前。“珠儿,这又不是药,必须得吃。你是希望我快点变成猪吧?”
“不是,这是曹公子的心意嘛,奴婢不是想让小姐变成……嗯,那个。”珠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急的小脸涨红。
“噗哧!”李绮筠忍不住笑了出来,取了一块杏仁酥放进珠儿的嘴里,笑道:“逗你玩呢。来,你先吃一块。我一会儿再吃。”
这时,曹寅笑着走了过去,接过珠儿手上打开包的糕点,朝绮筠摇了摇头,叹道:“你呀,受伤了还不老实,欺负小丫头,羞不羞?”
李绮筠一笑,伸手示意他坐在床边,然后拉住他的胳膊撒娇道:“子清哥哥,人家好无聊,快要憋死了。拜托你告诉那个李太医,让他批准我下床好不好?我想出去走走,晒晒太阳。”珠儿见两人亲密聊天,便知趣的退了出去。
曹寅叹气道:“不行,是皇上吩咐的。他知道你顽皮好动,担心你会碰到伤口,特意命太医看着你。这一个月,你是不能到外面去的,在屋里好好静养。”
“什么?一个月那么久?现在才过了十天吧?让我怎么熬?”想到自己要憋在屋中这么久,真的是要疯了!忍不住小声嘀咕:“该死的玄烨!”
“嘘!”曹寅伸住指轻按住她的唇,轻声道:“皇上是为了你好,你要体谅他。千万不要乱说话。”虽然已经知道她喜欢的是皇上,只是,听见她称皇上为玄烨时,他的心里仍觉得似被针扎般痛了一下。
“唉。”李绮筠长叹一声,看来得罪谁也不要得罪玄烨,那个强权的家伙,随时都会使出损招来逼你就范。“那你给我带些小说吧。《西游记》、《水浒传》、《三国演义》都行。”其实我更喜欢看《红楼梦》,可惜还没写出来呢。
曹寅挪揄她,笑道:“这都是些市井文学,你就不能读点什么《列女传》之类的?”
“什么《列女传》!你想舀我开涮吧!哼!”李绮筠嗔道,忍不住伸手去打他。
“好了。小心碰到伤口。”曹寅抓着她伸过来的手,紧张的握着。
“哦。”想起那日和玄烨在床上碰疼伤口的事,李绮筠面上一红,抽回了手。曹寅也略显尴尬的站起身,走到桌边斟了杯茶,端了过来。
接过茶,李绮筠想起了个事情,忙问道:“对了,你上次说陈邵华被关进了天牢,那她的伤有人没人帮她诊治?她会不会被判刑?会杀头吗?”
曹寅抿了下唇,叹道:“她刺伤了你,你还这么想着她。放心,她的伤,我已经派人去给她治了。不过会不会是徒劳无功就不知道了。”
“那是什么意思?”
“当时抓住她的时候,皇上就要杀她。后来,我说要通过她查出同党,这才暂时关押。至于判个什么结果,就难保了。”
“那怎么办?”李绮筠听了心中一忧。
“尽量拖延吧。审上一年半载的案子有的是。”曹寅安慰道,虽然他也很想杀了那个惹事陈邵华,但是,为了绮筠。他只能忍住自己的怒火和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