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两人的交流却少得可怜。
“家住哪儿?”
“父母姓甚名谁?”
花流云问了这两个问题,闲诗一一作答。
之后,花流云斜睨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周泰,待周泰心领神会地疾步先行离开,这才道,“在你我拜堂之前,聘礼会及时送去你家,进程虽有些混乱,但该有的皆不会少。”
言外之意,花家绝对不会亏待了闲家,也不会让她闲诗的名誉受到损害。
花流云难得说句正经话,闲诗还当他说得是玩笑话,但当她瞥见男人一脸认真的神情时,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路旁围观者已经愈来愈少,她的脸早就从他的怀中探出,这会儿感受着男人的内心并不像他外观表现得那般散漫不羁,不由感激地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其实她想慷慨地说,她们家不需要花家的聘礼之类。
他愿意娶她为妻,她已经谢天谢地、感激涕零,哪里还会奢望更多?
但是,一想到自家爹娘那既疲惫又贪婪的嘴脸,还有闲燕望见别的姑娘穿着漂亮衣裙时那一眼不眨的羡慕模样,她没有再跟自己逞强。
这是花流云自己承诺的,并不是她厚颜无:耻求来的,是以,来则受之没什么不对。
待花流云抱着闲诗踏进花家大门,提前得到消息的花家已经忙活开,只等宾客齐聚、吉时到来,便可举行拜堂仪式。
其实,花流云的父母皆反对他以那种荒谬的方法择妻,但是,为了让花流云答应娶妻,只能任由他胡来,否则,依照花流云的性子,即便他们把姑娘娶进来,他也断不肯跟姑娘拜堂。
人的容忍度皆是有限的,他们的宝贝儿子因孝心已经容忍了他们五次安排,绝对不会再容忍第六次。
第一个迎面急匆匆冲赶来的是花流云的奶娘,乃花家唯一一个无条件宠溺他的长辈。
奶娘手里甩拿着一块大红色的鸳鸯喜帕,奔跑着的时候,喜帕像是一朵有生命的花儿,一会儿绽开,一会儿闭拢,间或露出鸳鸯图案,动静相宜,煞是漂亮。
乍一站定脚步,奶娘便将整块喜帕蒙到了闲诗的头上,将她的脸完全遮盖,嘴上又气喘吁吁道,“阿呦呦,赶紧遮起来,新娘子在拜堂之前可不能随便被人看到。”
花流云不悦地蹙眉,继而立即俯首,一口咬在喜帕上,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位置隔着喜帕正好对准了闲诗的嘴唇,甚至若有若无地咬到了些许,惹得喜帕后的闲诗瞬间脸红如霞,暗骂他可恶。
然而,花流云似乎并不是为了调嬉闲诗,咬住喜帕瞬间的瞬间,他便使力使喜帕脫离了闲诗的脸蛋,将喜帕无声地朝着旁边一口吐去。
奶娘虽满脸嗔怪,但好在眼疾手快,迅速将往地上掉落的喜帕接了个正着。
不等奶娘开口,花流云便一脸不赞同道,“又不是丑八怪,为何不能随便给人看到?莫非,不吉利?”
奶娘张了张嘴,没有吐出只言片语,却似乎在以这种方式表示默认。
“呵,”花流云冷笑一声,“奶娘难道忘了,我那五任前妻皆是顶着喜帕进门的,可结果,吉利吗?”
一句话,成功将奶娘给问住了。
奶娘面色极为难堪,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劝说。
“吉利不吉利,不是喜帕这些外在的东西能够决定的,而是要看……”花流云一边说着,一边将眸光移至闲诗泛红的脸上,顿了顿,沉沉地吐出最后一个似有千斤重的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