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诗不明白花流云为何生出如此感慨,不解道,“难道你希望我担忧恐惧?”
花流云摇了摇头,“我比我想象中要镇静自若,很好。这新房里没放任何值钱的物什,是以你不必担心他会来找你麻烦。不知你的嫁妆之中,可否有稀罕的宝贝?”
嫁妆?
不等闲诗从愣神中回神,花流云玩笑道,“若有,务必贴身携带,或者寄放于别处,否则,花家可不能为你担保宝贝的安全。”
闲诗自嘲地瘪了瘪嘴,眸色一黯道,“我没有嫁妆。”
花流云望着闲诗垂下却微微轻颤着的长睫毛,艰难忍笑着却不吭声。
闲诗觉察到花流云的异常,抬眸望向他,认真地问道,“你是不是嫌弃我没有嫁妆?”
“我能是这种人吗?别小瞧人。”花流云立即否认,他若是这种人,就不会采取那种方法择妻,更不会选择一眼看上去便知家贫的她。
面对这个虽家贫却自尊自爱的女人,花流云好脾气地解释,“你的嫁妆方才送来了。”
闲诗被他这句话给吓了一大跳,立即摇了摇头,坚决地否认道,“不可能!”
别说她爹娘不舍得给她置办嫁妆,就是舍得,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哪有时间置办?
他们自作主张地将她许配给杜有之后,杜有便送来了丰厚的聘金,且扬言不要闲家的一分嫁妆,是以,闲家并没有备用嫁妆。
而他们一旦赞同她嫁给花流云,再想逞强也不可能拿杜有的那笔聘金购置嫁妆,否则,一旦事情败露,他们既无法向杜有交待,在花家面前更会失去脸面。
“千真万确,你猜猜看,你的嫁妆是什么?”
花流云忍俊不禁的模样,既不像是在骗她,又像是因为嫁妆的内容而觉得好笑。
闲诗再次摇了摇头,微微噘起了嘴,心里噗通直跳,有一丝紧张,更有一丝好奇。
不知她那无情的爹娘会给她送来什么惊人的嫁妆?
“十坛陈年女儿红,据说有十六个年头了,与你年纪相仿。”
闲诗的脸猛地红了起来,虽然不至于气恼,但仍觉得无法理解与认同,这天底下恐怕只有她闲家在嫁女儿的时候拿酒当嫁妆的吧?
看穿了闲诗心中的窘迫,花流云笑道,“这嫁妆既特殊又香醇,很不错,反正我是满意的。”
紧接着,花流云又俊眉紧蹙,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你说,那可恶的盗贼会不会正巧又是个酒鬼,因而嘴馋把你那香喷喷的嫁妆给偷了去?”
闲诗忍不住噗哧一笑,明明并不是吝啬的男人,却故意装出一副极其吝啬的模样,那纠结的表情与小心翼翼的声音,将她心中的自卑与窘迫一扫而光。
两人目光融融地相视而笑之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奶娘着急地催促道,“少爷,吉时已到,该去拜堂了!”
花流云没有应声,却突然朝着闲诗猛地逼近一步,同时撑开了长长的双臂,一副老鹰抓小鸡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