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嘴角抽了抽道,“我从未听说过,酒水还能肥沃泥土。”
闲诗不客气道,“在我眼中,酒水一直如同粪水。”
关于这点,闲诗绝对不是故意去刺激男人的,而是她的真心话。
自小在酒坊长大,对于那些被爹娘视作生命的酒水,她与闲燕皆很反感。
姐妹俩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在爹娘的眼中,她们的重要性永远比不过那些终将卖掉的酒水?
是以久而久之,两人将对爹娘的不满转移到酒水上,尤其厌恶各种所谓的酒香。
一开始,姐妹俩是故意对着那些飘散着香味的酒水顽皮作呕的,久而久之,竟真的对那些酒香无法忍受到作呕的地步。
因为闲诗说得很是平静,男人清楚地感受到,闲诗确实是在鄙薄酒水,而非故意跟他针锋相对,是以,哪怕他喜欢的美酒被她给狠狠侮辱,他也不觉生气,而是第三次朝着她望去。
这一次,他眸色定定地凝视闲诗,在闲诗没有将头抬起来之前,他并不打算收回眸光。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是第一次对女人的容貌产生了兴致,甚至到了非看不可的境地。
感受到男人微灼的眸光,闲诗以为他是生气之故,也不打算解释,继续揉着其实已经不怎么疼痛的脚尖,动作却逐渐变得僵硬。
终于,闲诗在男人强烈又执着的凝视下败下阵来,猛地抬起头朝他恶狠狠瞪去。
对上男人唯一露出的一双犀利黑眸,闲诗的心似刹那间漏跳了半拍。
这似乎是一双她所见过的最为漆黑最为深邃也最为耐人寻味的漂亮凤眸,也许不用再跟那些她所没见过的人比较,他也只能排在唯一的第一位。
花流云的黑眸也很深邃漂亮,但深邃中带着莫名的暖意与笑意,不像他似被冷寒全然浸透。
花流云的眸光也深不见底耐人寻味,但似能通过靠近他而获知其中缘故,而这个男人,不知是不是浑身穿着黑衣戴着黑罩之故,只觉得哪怕是将他的心剖开,未必能探寻到他的心思。
真是漂亮到可怕。
这是闲诗对他的凤眸所作出的最后结论。
若是他眼眸之外的五官跟眼眸一般出类拔萃,再加上那像被渡上冰的磁冷声音,岂不是更可怕?
生平第一次,闲诗觉得,美也可以是一种可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