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有深深地凝视着闲诗,半饷才吐出让闲诗听了更加觉得心情沉重的三个字,“想你了。”
闲诗脸颊一红,忍不住道,“对一个有夫之妇说这种话,你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
杜有摇了摇头,“你本是我的,若非他贴什么抱妻告示,你只能是我的有夫之妇。”
闲诗不赞同道,“姨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么?就算他没有贴抱妻告示,我也会想方设法地嫁给别人。”
“为什么?”杜有一脸痛楚与难以理解道,“诗儿,若是我年轻十岁,你是不是就会接受我?”
闲诗立即摇了摇头,“跟你的年纪无关。”
同时,她心里却有些不好意思,幸亏杜有不知道,他是她与花流云口中的糟老头,当然,她只是拿他的年纪在花流云面前当借口,而非他的年纪而拒绝。
“姨丈,我记得你也有外甥女吧,若是让你娶你的外甥女为妻,你心里是何感受?虽然我被并不是你真正的晚辈,但对我而言,你就是我真正的长辈。这么多年来,我已经将你当成了亲人,实在无法接受你做自己的男人。”
这其中的道理她相信杜有是明白的,可是,他偏偏不想明白,所以她只能不断地提醒他,希望他终有一日会醒悟,从而放过她,放过闲燕,也放过他自己。
见杜有依旧沉着脸不吭声,闲诗将自己过来的主要目的道出,“姨丈,闲燕如今有家不能归,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答应,从此放过她?此事皆是因我而起。”
杜有讥诮地勾唇卷起一个冷笑,“我放过她,谁放过你?”
这是不打算放过闲燕的意思了?闲诗有些气恼道,“没有谁不肯放过我,除了你!”
“一开始你便是属于我的,让我放了你,我该怎么办?难道这一生就此孤苦无依?”杜有痛楚的黑眸里闪过丝丝孤寂与绝望。
闲诗被他黯然的眸光灼伤,眼眶一阵发湿,不禁哽咽道,“姨丈,这世上有很多好女人,那些女人比我更适合你,只要你睁大眼睛择选,阖家欢乐还来不及,怎么会孤苦无依?”
杜有沉痛地闭上了眼睛,一双手却搭上闲诗的肩膀,道,“诗儿,认定了一个人,便是一个人,如何能改变?”
闲诗眼里的湿意更浓,心中既感动又遗憾,可惜杜有并非她所爱,否则,如此痴情专一的一个男人,哪个女人不奉若至宝?
突地,闲诗感觉如芒在背,怔了怔,立即明白恐怕是远处的花流云因为杜有的举止而不高兴了。
闲诗一边重重地推掉杜有的双手,一边道,“错认一个人,自然能再认一个人。”
见杜有一脸不认同的模样,闲诗狠了狠心,红着脸道,“姨丈,我与花流云已有夫妻之实,也越来越恩爱,或许腹中已经有了他的骨肉,就算你把我抢了去,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
“呵呵,呵呵,恩爱?骨肉?”杜有被闲诗这番话打击到,不由退后一步,声音苍凉无比,却坚决道,“那又如何?我还是喜欢你,还是要你,甚至愿意替你养别人的骨肉。”
“你疯了!简直无药可救!”
闲诗隐忍已久的眼泪忍不住落下,却又立即抬起袖管一把擦去,头也不回地转身跑去。
她的前方,花流云不知何时已经下了马车,原是慵懒地靠着马车,见她转身,便自然地挺直了身躯,脸上挂着惯常的邪笑,双臂则撑开一个偌大的怀抱,仿佛在无声召唤她投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