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诗,让我猜一次,若是猜中了那人是谁,你是否敢直接承认?”花流云思忖片刻之后,忽地这般问道。
闲诗只觉呼吸一窒,先问道,“你问的是哪个人?若是昨晚那人,我果真不识得,但若是我那短暂的朋友,可以给你猜一次,但也仅此一次。”
“在我看来,两人分明就是同一人,何必分得这么开?”
闲诗懊恼地没有吭声,为何她与花流云的距离,总是一会儿近一会儿远,一会儿觉得温暖一会儿又觉得冰冷?
想了想,闲诗还是冷冷道,“那只是你的猜测,并不一定是事实,也许,那人是你的仇人,故意以这种关系挑拨你我的关系。”
花流云还没来得及开口,外头便响起了男女混杂的呼喊声,“贼呀!有贼!抓贼呀!”
闲诗的心猛颤一下,以前住在闲氏酒坊的时候,半夜偶尔听见捉贼声,哪怕是偷到自己家里来了,她都能心情平静,像个没事人一般,但如今,听见贼字,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偷盗与钱财,而是繁星盗。
因为花流云曾说,花家守卫森严,一般盗贼根本进不来,除了那个光顾多年的繁星盗。
只是,按照繁星盗的本事与习惯,偷盗东西根本无须发出如此大的动静便能得手,兴许今晚是别的盗贼潜进了花家。
花流云斜睨了一眼发怔的闲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地朝着门口走去。
闲诗猛地回过神,一边下床一边将被花流云打开的衣裳手忙脚乱地穿好。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动作,花流云开门之前回身,眸光颇凉地望着她道,“你留在这儿,别出来。”
这话跟他的眼神一样,没有半分暖意,明面上好像是生怕她有危险不让她出去冒险,但听起来却像是因为不信任她而将她困在这里。
闲诗动作僵住,张了张嘴,却没有应出任何声音。
她不知道,花流云是不是已经怀疑她那个斩断关系的朋友就是常年光顾花家的那个被他痛恨至极的盗贼?
若是他猜准,并且被她承认,他一定会非常非常地生气吧?
门“砰”一声被关上,闲诗接着将衣裳快速穿置妥当,这偌大的寝房此刻只剩下她一人,她竟有一种奇怪的预感,预感那个正在被人人喊捉的贼会跑进来,或者劫持她,或者杀她,或者……还有其他她难以预料的事。
是以她这衣衫半开的模样,绝对不会被其他男人看到,哪怕那个人就是繁星盗。
大概是花流云出去的缘故,喊捉贼的声音逐渐消失,但灯火依旧在快速晃动。
寝房里静悄悄的,但闲诗的心却半点没法平静,双手不自觉地拽成了拳,四处警觉地张望,生怕那个贼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片刻时间过去,花流云还没有回来,闲诗再也等不下去,决定出去看看情况,外面人多,她反倒不容易被盗贼控制。
快步走到门后,闲诗的手正准备探向门闩,身后不远处,传来异样的响声。
猛地转身,隔着一端昏暗的光线,闲诗清楚地看见,那个长身玉立的黑衣人,有着一双与繁星盗一模一样漂亮的凤眸,那些冰寒与冷漠在与她对视的刹那,竟会冰雪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