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身段似乎比景东柘还要魁梧,身高也要略高一些,身姿也更加挺拔,像是一棵承受过多年风霜雨雪的老苍松。
闲诗一看清中年男人的脸,便猜测他是景东柘的父亲,即威震四方的英勇大将军景裕。
同时,闲诗也明白了景东柘究竟让自己行什么方便,以及为何还要提前告诉她,来人会情绪过分激动——因为她长得像景东柘的娘,即景裕大将军的妻子。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闲诗在与景裕四目相对了一会儿之后,双双的黑眸里皆有晶亮的泪水在打着转地涌动。
而闲诗等到泪水流到自己的唇上,尝到了咸涩的味道,这才意识到自己大大地失态了。
怎么回事?她虽然心地善良,但好像还没善良到能忧他人之忧、愁他人之愁?
她绝对不是因为感动他们父子对妻子及母亲的深情而流下了眼泪。
回过神之后,闲诗赶紧抬起右臂,利用衣袖将脸上的泪水一把擦拭过去,不让自己继续失态下去。
闲诗正准备规规矩矩地喊对方一声大将军时,景裕忽地化静为动,大步上前,充满厚茧的一双大手一把握住闲诗瘦弱的双肩,紧紧地捏住,声音略微嘶哑地问道,“你娘叫什么名字?”
不愧是父子,第一眼见她之后,问的竟是同一个问题。
闲诗的双肩被他的大手握得生疼,且整个身躯像是在被他激动地往地面压去,但闲诗却并没有害怕,也没有抱怨,而是乖乖地承受着,虽紧闭着嘴巴,内心却在竭力挣扎。
要不要告诉他?要不要告诉他?
心里有两个声音在打着架,一个让她告诉,一个不让她告诉。
但最终,一个声音战胜了另一个,她决定告诉他们父子母亲的名字。
她愿意赌一赌,她们家世代招惹来的仇家绝对不会跟景家扯上什么关系。
只是,他们知道了她的娘的名字又如何?她的娘跟景东柘的娘根本不是同一人,难道他们怀疑,两个娘之间有何血缘关系,譬如是亲姐妹之类?
闲诗望着景裕那满含期许的黑眸,启口,“我娘叫齐欢。”
“齐欢?”这震惊兼兴奋的声音不是来自于景裕,而是来自于景东柘。
原先还算平静的景东柘也冲了上来,似乎恨不得闲诗能多长出两个肩膀给他握住。
而景裕虽然没有出声,但放在闲诗肩膀上的大手已经在剧烈地抖动。
闲诗讶异地看着这父子俩,心跳也随之紊乱,难道,景东柘的娘也叫齐欢?
绝对不可能!
而无论是什么原因,闲诗没有从这父子俩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仇恨,她便觉得自己打下的赌没有打输。
也许呀,她与这父子俩真有亲戚关系,譬如两个娘真是亲姐妹?
在闲诗茫然的眸光中,景裕父子你看看他、他看看他,交流了一下眼神之后,又迅速看向闲诗,黑眸里的震惊与困惑丝毫未减散。
闲诗眨了眨眼,忍不住问道,“你们……莫非认识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