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为何要改变主意?”
闲诗眼眶中的泪水又逐渐盈满,摇了摇头,哽咽着说道,“今日,我的心上人死了,所以,嫁给谁还不是一样?”
景东柘的眼皮子挑了挑,心疼地揽住闲诗的双肩,想了想,安慰道,“这种类似的话,哥曾经也跟爹说过,但结果如何?娶了自己根本不爱的女人,整日不闻不问,结果还差点连累到了自己的亲妹妹,得不偿失。”
景裕赞同地接上话道,“东柘说的没错,感情无法勉强,既然你对殿下绝无情意,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离开这儿。”
闲诗哭着摇了摇头,使劲地摇了摇头,她知道景裕父子俩真心诚意地宠溺自己,但是,若是计划失败了,结果会怎样?肯定会一团糟糕。
即便没有失败,他们将失去很多,而她,也会失去一些她不愿意舍弃的。
“爹,哥哥,今日我想了许多,其实,我对殿下还是有感情的,只是装满了那个人,塞不下殿下,如今那人死了,与其嫁给其他不可能再生感情的男人,不如嫁给殿下。”为了说服景裕父子,闲诗只能说出了就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
景东柘嘴角抽了抽,玩笑道,“妹妹,这话说给我与爹听,倒是挺正常的,但若是被殿下听见,恐怕息怒参半。”
确实,朝塍若是听见她那番话,喜悦的是她说对他有感情,愤怒的择是他变成了其他男人勉强的替代品。
景裕却一脸凝重地问道,“女儿,这若是你的真心话,爹仍旧支持你的决定,但爹不希望你在撒谎,勉强委屈自己。”
闲诗垂眸想了想道,“爹与哥哥是不是觉得,在这京城,还有比殿下更适合我的男人?”
景东柘实诚道,“恐怕没有了,就算是有,也轮不到你了,因为我们只要不离开京城,你就必然要嫁给殿下。”
闲诗咬了咬唇,一脸决绝与坚定道,“是,我愿意嫁给他,做他的太子妃,不再反悔。”
景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认真道,“即便是嫁给他,女儿也可以反悔,只要爹与东柘有一个人活着,必然还是可以带着你远离不快乐、不幸福。”
他的意思很明显,若是闲诗嫁进宫之后,或者朝塍对她不好,或者她过得不开心,他们都可以像这次一样,全心全意地谋划,举家迁移。
闲诗感动得热泪滚滚,破涕为笑道,“我突然觉得,爹与哥哥就是我的翅膀,可以让我想飞向哪里,就能飞到哪里。爹是我左边的翅膀,哥哥是我右边的翅膀,只有你们同时帮助我,我才可以自在飞翔。所以,爹与哥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并且长命百岁,否则,我就像是一只断翅的小鸟,可怜兮兮的了。”
景裕与景东柘脸上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重重地点了点头,以眼神发誓,此生定然竭尽所能地好好活着,不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
举家迁移的计划就这么宣告结束,但这一家人的心里,其实都比之前来得要轻松,对景裕父子而言,离开也好,留下也好,只要是闲诗喜欢的,他们都会照做,不会考虑自己,但是,对他们而言,留下自然比离开要好得多。
因为计划取消,景裕便急着去将事情处理妥当,留下闲诗与景东柘两人,等着景裕回来再用晚膳。
兄妹俩在碎石小路上散起了步,景东柘想着闲诗最后说的那番话,忍不住开起了玩笑,道,“妹妹,有了我与爹做你的左翅右翅,你算算看,打算这辈子嫁几次?”
闲诗微微一笑,慨叹道,“哪个女人不想只嫁一次?即便是当初嫁给陌生的花流云,我也希望他便是我此生的良人,谁知……如今下定决定嫁给殿下,我仍旧希望,能够跟他过一辈子,但结果怎么样,或许只有老天爷才能决定。”
景东柘赞同地点了点头,望着天边渐起的月儿,道,“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你与殿下必然可以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闲诗只当这是哥哥对自己的由衷祝福,并未联想其他,拱手笑道,“多谢哥哥吉言,我会努力的。”
两人又沉默着走了走,景东柘忍不住又问,“妹妹,你那心上人其实没死,是不是?”
闲诗的嘴角苦涩地牵了牵,回答,“哥哥真是慧眼,对,他活得好好的,没死,只是,我对他的心死了。”
景东柘嘴角抽了抽,“心死就心死,干嘛非得说他死了?幸亏我不认识他,否则,若是不小心告诉他,他岂不是要被你气死?”
闲诗摇了摇头,“不会的,他恐怕巴不得我说他死了。”
那样,他便少了麻烦,不会多一个莫名其妙的自作多情的女人去纠缠他,打扰到他与他的心上人恩爱。
景东柘这一次没有再发表言论,而只是无声地笑了笑。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各自的心事,片刻之后,闲诗突然道,“哥哥,妹妹都第二次出嫁了,你什么时候第二次娶妻?”
景东柘一怔,随即微笑道,“胡来过一次,第二次哪怕我愿意胡来,爹恐怕也绝对不答应。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打算给哥哥做媒吗?”
闲诗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进宫之后,定然会遇见许多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哥哥可不可以答应我,若是我看中了哪个,哥哥可以考虑跟她相处相处?”
景东柘又一怔,随即勾唇道,“我非常相信你的眼光,若是你看上的,哪怕不是达官贵人家的小姐,是个极为普通的女子,哥哥也愿意试着娶她,与她培养感情。但前提是——”
“是什么呀?”
“你与殿下相濡以沫,恩爱有加。”
“这……”闲诗无奈地撇了撇嘴,勉强应承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