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就算朝塍给她时间,她也没有力气去见闲燕,更不好意思让闲燕来见她这副鬼样子。
而她这个做前妻的,做媒人的,居然没有来得及跟花流云知会一声,一边感谢他对闲燕的照顾,一边拜托他照顾好闲燕……
这是一辆外观普通但内里极为宽敞与豪华的马车,因为两人昨晚都没有好好睡过,是以此刻两人以躺着的姿势拥抱着,在颠簸中休憩。
朝塍睁开眼,见闲诗正睁着眼睛发呆,脸上写着许多遗憾,便柔声道,“若是喜欢这儿,下次我再带你过来。”
闲诗摇了摇头,“我是遗憾没有来得及跟闲燕他们两个道别。”
朝塍理了理闲诗凌乱的发丝,望着她因为睡眠不足而憔悴的面容,笑道,“你这样子还是不要去见他们好,否则,他们肯定以为我虐:待你了。到时候,一个拿着棍子要打死我这个姐夫,一个要哭着喊着求你再嫁他一次。”
闲诗噗嗤一笑,“难道你没虐:待我吗?不说别的,就说你让我说这说那的,便是一种极大的虐:待。”
回忆昨晚,虽然辛劳疯狂,但朝塍心里眼里皆是莫大的满足,回味起来皆是甜蜜与兴奋,“傻瓜,那是夫妻间的情趣,怎么还不领悟?”
闲诗撇了撇嘴,“那我下次叫你小狗、小猪、小羊。”
“可以。”朝塍一脸慷慨地点了点头,忽地又坏坏一笑道,“原来曦儿这么快就在期待下一次了?不知道曦儿想要在什么时候?今日还是明日?”
闲诗的脸涨得通红通红,知道自己说错话哪里还收得回来,只能用棉花一样轻软的拳头砸向他,“我不是那个意思啦,你可恶。”
在朝塍满足的低笑间,闲诗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可还没在黑暗中安耽一会儿,朝塍的脸也进了被子之中,寻住她的脸与她嬉戏起来。
马车在不断地颠簸之中,两人的感情在滋长升温之中。
一日一夜之后,马车停在了皇宫门口,原本,马车是可以直接开进去的,但是,按照朝塍的意思,却让马车停了下来。
两人置身于马车之中,朝塍帮着闲诗洗脸,再亲自给她将头发梳理整齐,最后还帮她穿上衣裳,神情与动作皆十分殷勤,看得闲诗都不好意思了。
但是,一想到是他把她害得如此没用,她便又觉得心安理得了。
闲诗微微撩开车帘,发现马车停在的位置,不由地奇怪道,“怎么不开进去?”
朝塍一边帮她整理着衣领,一边回答道,“曾经,姓花的将你从江湖楼抱到花家,听说都不曾放下,他做得到,我如何做不到?”
闲诗愣了一下,随即没好气道,“这有什么好比的?”
“虽然你的心从来不在他身上,但是,该比的就是要比。”朝塍一本正经道。
闲诗翻了个白眼,“那你想怎么样?把我抱进去吗?”
朝塍认真地点了点头,“不但要抱进去,还要绕最远的路去东宫,直到你觉得抱着你的路程已经胜过姓花的,才算数。”
“你怎么这么孩子气?我真的觉得没必要。”
闲诗还想表示抗议,但朝塍十分坚持,道,“你不可以耍赖。”
“我耍赖?”闲诗错愕地指着自己的脸。
朝塍点了点头,“不准因为心疼我,而欺骗我路程。”
闲诗瞬间懂了,见他如此坚持,便无奈地接受道,“放心,就算你手臂抱断了,我也不会叫停的,一定公正无私到底。”
朝塍满意地在闲诗脸上亲了一下,“这才像话。”
待朝塍将自己的脸与衣裳收拾妥当,这才先行下了马车,站在地上撩开车帘,朝着闲诗郑重其事地伸出了手臂。
闲诗望着他挺拔的身躯,一丝不苟的神情,不由地笑道,“我不是已经嫁给你了吗?怎么觉得今日才是真正嫁给你似的?”
朝塍抿了抿唇,“那时你还不曾喜欢我,是以那次婚礼只是形式上的,今日,才是我们真正的婚礼。娘子,为夫接你进门。”
一声娘子,又一声为夫,闲诗听着恍若隔世,这称呼曾经花流云似乎叫唤过多次,但没有一次她听着如同此刻这般欢喜与激动。
“你的脸皮这般厚,作为你的妻子,我也不得不厚,但是,你抱着我回宫的事情若是传播出去,肯定会很麻烦的。”在伸出手之前,闲诗提醒道。
她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朝塍,若是因为他今日的行为,别人说他沉迷于女色,那该如何是好?
朝塍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问道,“是怕别人说我荒淫无度、沉迷女色?”
闲诗实诚地点头,朝塍认真道,“那是事实,我就是沉迷妻色,那是人之常情,谁能奈何?”
这狂妄的口气,闲诗着实受不了,不由道,“你不可以这样。”
朝塍岂能不明白她的心意,不由地微笑道,“放心吧,到时候,自会有人解释,太子妃不小心摔了脚,没法走路。”
这个理由,倒是还差强人意。
“真的。”
“你不怪我诅咒你脚受伤?”
闲诗暗暗蹬了蹬自己的腿,感觉着那绵软无力的样子,不禁气呼呼地瞪眼,低吼道,“难道我的脚没有受伤吗?我全身都是伤。”
朝塍神情既暧:昧又尴尬地失笑,“为夫的错,娘子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