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杨柳,夜色凄迷。
江奇才一口气奔到了山顶。远远望去,一个残破的院门在山风中来回摇摆,发出“吱嘎吱嘎”的老旧声响。门旁四周长满了五花八门的植物,挤在两米多高的土墙下,一丛丛,一簇簇,让人瞧得眼花缭乱。
这些植物外表看上去还很嫩,绿油油,红彤彤,就像被人刚栽下不久,但是和那扇院门连在一起,就显得格格不入,就像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旁边站着个弯腰驼背,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一样让人觉得反胃。
江奇才警惕的看着四周,站了一会儿,侧耳倾听着附近的动静。除了一些躲在暗处的青蛙,蛐蛐,不知名的昆虫等等之类的,发出悦耳的啼鸣之外,什么也没有。
良久,江奇才踮起脚尖,朝破门慢慢走去。
到了山顶,江奇才反而不着急了,因为他知道王堂等人肯定就在里面,自己要是冒冒失失冲进去,说不定会反而会坏事。
倏!
江奇才的身体在院门外一闪,双眼却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迅速捕捉到院子里的情景。虽然天色很暗,但是江奇才还是知道,里头的地面时用青石铺成的,堆满了落叶,无人打扫的样子。两侧种满了又高又大的柳树,曲径通幽。
尽头处,有一个天井,后面就是大殿。江奇才缩在墙角,再次伸出头,往里面看去。空空如也,残风席卷。几片枯黄的落叶轻轻打在江奇才的脸上,江奇才发现,院子里始终都不像是有人住过的样子。
江奇才沉思片刻,眼珠子转了转,既然里面没人,自己索性大摇大摆走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江奇才就从藏身的地方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故意笑嘻嘻叫道,“有人在家吗?来客人啦!”
无人回应。江奇才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大声的叫嚷。可是一直等到江奇才走到了大殿外,还是看不到任何的人影,也没有任何的回应。这里就好像是一片坟地,有的只是死一样的沉寂。
“奇怪!”江奇才心里突然没来由的“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脑海里面慢慢浮现起来。“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江奇才不再犹豫,抬起腿,一脚踢向了大殿的正门。
“卡擦”一声,殿门就像是纸糊的,在江奇才的脚底下四分五裂,瞬间就被完全毁坏,“噼里啪啦”碎屑掉满了一地。
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人,地面上血迹斑斑,一片狼藉,混乱不堪。看起来经过了一场剧烈的打斗,江奇才连忙奔过去,蹲下身子瞧了一眼,幸好没有孔鹤,王堂,庄子这些他认识的人在。
江奇才刚松了一口气。
突然间“倏”的一声,身后一个什么东西闪电般射来。江奇才就地一滚,刚好避开。但这个东西竟然还会在半空中拐弯,江奇才一躲,它竟然也跟着追了过来。
江奇才迅速探出右手,下意识的伸出食指和中指用力一夹,入手处立刻传来一阵冰凉滑腻的感觉。原来是一条二十多厘米长的小蛇。倒三角型的脑袋在月光下闪闪生辉。但是它已经被江奇才紧紧地夹住了,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吐出舌头,并且用一种冰冷死亡的眼神看着江奇才。
这是一条黄金色的小蛇。
江奇才好像在哪个杂志上见到过。它的名字叫做纳米比亚侏儒,生活在炎热的非洲地区,按理说这种蛇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出现的,可是它偏偏就出现了,还跑出来暗算江奇才。
哧!
双指用力一夹,江奇才的手就像一把小型的铡刀,刹那间把这小蛇铡成了两半。两条断了的蛇身落向地面,身体一抖一抖,竟然还没死去。
江奇才也没空再理会它。目光继续在黑暗中搜索。他琢磨着,这些躺在地上的人很可能是孔鹤的同门,这里也可能是孔鹤以前生活过和修炼的地方,难道说这些人都是王堂和庄子所杀?
江奇才仔细检查了一下他们的死状。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的伤口,脸上的表情也非常平静,显然死的很安详,脸色正常,也不像是被人下过毒的样子。
那么,他们是怎么死的?
江奇才心里升起了疑问,但是百思不得其解。最不解的是,王堂和庄子哪里去了?地上留下的战斗痕迹和血迹又是谁留下的?这些问题就像一个个打不开的结,在江奇才的心里不断缠绕。
现在,是继续留在山上,还是下去和阿水汇合呢?江奇才犯了难,心里第一次茫然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身后的黑暗中,蓦地传来一声叹息!
“谁?”
江奇才霍然扭头,紧接着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
山下。
沼泽已完全干涸。阿水静静地站在一片丛林里,目光受到树木的遮掩,无法看到更远的地方。
是的,丛林!
这里刚刚还是沼泽,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周围到处都是茂密耸立的巨树。阿水方才只听到一阵“砰砰砰”,仿佛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的声音,紧接着一回头就发现,自己就站在一颗大树的下面,旁边一米远的地方还有一棵大树,无数颗大树就好像会走一样,突然间就走到了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