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菓却不搭理他,只对着霍天衡道:“这拜山一开始,山门自会记录过程。你不亲自出手,却找来一帮虾兵蟹将,跳梁小丑,没的辱没了你上乾院的威名。若我胜了他,自能立足于上玄院之内,你想清楚了?”
霍天衡冷哼一声,“人最怕没有自知之明,赶紧的,别耽误我时间。等把你解决了,你旁边那个蠢材估计也差不多了。到时候本少爷会亲自把你们俩从这里丢下去,省得以后再来拜什么山。”
他话音一落,手中飞出一团金色灵光撞在山门前那块玲珑剔透的石头上。只听一声嗡鸣,从石头里蓦然射出一道素白光芒,印在山门之上。霍天衡冷笑一声,大声道:“拜山开始!”
声音一起,那王青峰气势陡增,一柄宝剑凌空游弋,旋转不息,剑刃上剑芒清冽,四面吞吐,随着他脚下踏步如飞,几乎带着切割空气的威势层层劈刺过来。云菓眉头一皱,不敢硬接,眼前青年男子虽然只是霍天衡身后小卒,举手投足却显露一身不俗道行。三尺长剑舞出一丈剑气,既有剑法的灵动,又有长兵的优势,剑气劈下如同巨戟挥砍、剑气刺来便是银枪捅击,招招相接、绵绵不断,端的是凶悍无匹。
云菓脚下划了几个圆,步法飘忽不定,一边闪避后退一边思考对策。如果使长棍破枪的套路,以达摩棍法精妙程度,胜负尚且两说;如果拉开距离以拈花指法攻击,表面上看是化守为攻,实则摸不清敌方后手。他回想起拜山前南宫明灭千叮万嘱,一定要近身缠斗,当下下定决心,从身后抽出齐眉镔铁棍,步法一变,手腕一抖,便是一招达摩棍法六十四式起手。
云菓心念一动,自脑海中闪出一道淡绿色光芒游走于周身气海。他手上发力,意之所至,气之所及,滚滚甲子内力自手掌穴位倾泻而出,包裹在铁棍周身,旋转流动,不灭不息。他挥棒迎击,电光火石便与剑气相接,那一刹那,云菓心头一紧。
只听“叮——”一声长吟,一股巨力由兵刃碰撞的地方传来,云菓和王青峰虎口同时一震,面色都有了变化。
“怎么可能?!那棍子居然没断?”不远处霍天衡惊呼一声,一时瞠目结舌,心头震颤。
殊不知他虽震惊,王青峰心里波澜汹涌,又哪是他能想像?这柄宝剑剑芒凝聚一丝西北天穹纯净乾元,全力之下足以切开空气。而此时此刻竟被一根凡铁挡下,顿时叫他心头狂怒,颜面大失,当下打起十二分力气,便要继续攻来。
云菓凝神看向铁棍,只见与剑气相接处只一道细微剑痕,心下大喜。这般继续相斗,剑气横飞、棍影飘渺,竟丝毫不落下风。王青峰心中愈发惊怒,攻势渐盛,守势渐消。云菓看在眼里,心头一动,电光火石里竟将铁棍上真气尽数撤回。
反其道而行之,往往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云菓撤掉真气,便如同放弃手中兵刃。那镔铁长棍没了真气加持,如何再能与剑气相抗衡?便像拿一柄生锈菜刀与江湖神兵对峙,焉有完璧之理?云菓的心砰砰直跳,暗自忖道:“修道之人交手间便可吸取天地灵力加以补充,而江湖中人内力消耗便只能打坐调息,缓缓恢复。这般看似势均力敌的交手,时间一长我绝难取胜。兵者诡道,俗话说得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今日背水一战,便与你赌上一赌。”
淡金色剑光划过,这一回再无碰撞冲击,触手处感觉好似劈在烂泥之上。只见那铁棍前端赫然被切开,一截两寸镔铁凌空翻飞,弹到少年头顶。王青峰哈哈一笑,高呼一声:“死吧!”霎时间劈出十数剑,每一次云菓皆是闪身躲避,只象征性拿铁棍去格挡。王青峰见时机成熟,心中大快,宝剑飞出,裹挟一丈剑芒,眼看便要将云菓穿头而过!
局面突变,不远处几人面露喜色,霍天衡哼一声,冷笑道:“废物就是废物,到此结束了。”
忽然云菓哈哈一笑,目光熠熠,嘴角上咧,“世间神经错乱之人总说别人是神经病,没想到这天下废柴也是如出一辙,可笑,可笑!”他忽然眼神一凌,气势攀飞,双臂一展将十数散落于空中的镔铁块尽收身前,又以拈花指法气劲加持、漫天花雨手法射出,刹那间漫天铁块飞若陨星,气势磅礴,直取王青峰与他身前攻击而来的丈长剑芒。
只见那剑光被一块裹着浩瀚真气的镔铁块打偏三寸,与云菓擦面而过,划在他肩上,切开一条两寸深的血口,一时间鲜血四溅,疼痛难当。云菓避开要害硬接一击,虽然疼痛欲狂,却万万不想浪费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当下咬牙,全身真气下涌,聚集在双脚之上,忽然发力、整个人如炮弹一般向前射出。半空里只见云菓身成“一”字、手持两尺铁棍朝前平举,身前十几道黑光破空而去,整幅画面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在王青峰瞳孔里越放越大。
王青峰反应不可谓不快,只见他飞速往后,身形左右摇摆,硬生生躲过了十余个风驰电掣弹来的黑色铁块。然而躲的了初一却躲不过十五,余下四五个狠狠打在他胸口,直教他浑身一阵剧痛,喷出几口鲜血,整个人向后被打飞两丈距离,一屁股狠狠砸在地面之上。
他又咳出几口血,方要站起身,忽然面前一凉,一跟冰冷透骨毫无感情的镔铁棍在离他额头一寸处停下来。那铁棍上真气浩浩流转,仿佛深海巨涡。王青峰咽了一口口水,毫不怀疑这一棒若敲在他头上,只怕立时便要血溅当场。
云菓坏笑一声,嘴里说着王青峰,目光却盯着霍天衡道:“王师兄这一招癞虾蟆坐地惟妙惟肖,想必若是霍师兄使将出来,更是炉火纯青,足以以假乱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