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躬身抱拳,向场中诸位莞尔行礼,不紧不慢地说道:“三清上玄、玄彤院首席弟子梁晨,师承离位尊首廉光真人。见过诸位前辈英雄、巾帼豪杰。”
众人大惊哗然,这男子温文尔雅、自成鸿运法象之气,没想到来头也是大为惊人。有人窃窃私语,一个南宫明灭就极难对付了,现在又来一个四宗高徒,只怕今天事情不好善了。但话虽如此,上玄院名声在外,门徒过千,不折不扣乃是正道龙首,众人巴不得能结实一些门中高层弟子,一时间数百人纷纷问好,众星拱月下好不风光。
安璃哼道:“死木头,你这扶摇山掌门做成这样,也是够可以的了。梁晨那个狭隘小人都备受尊崇,你却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她撇了撇嘴,“采访一下,现在什么感想?”
南宫明灭苦道:“你这妮子心可真大,他一来搅局,今天只怕在劫难逃啦。”
安璃叹一口气,忽然又笑道:“反正能死在一起,我也不在乎咯。”
南宫明灭神色暗淡,伸手将女子秀发捋在耳朵后面,缓缓道:“傻瓜,你本来可以不跟来的。”
安璃笑道:“我想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么?我现在老婆婆的模样,好不好看?”
“好看。”南宫明灭缓缓道。
“骗人,这面具丑也丑死啦。”她低头沉吟半晌,忽然抬头笑道:“死木头,你想不想看我的脸?”
南宫明灭神情一滞,安璃继续道:“若咱们注定逃不过去,我想让你看我…免得到时候我死啦,面具被人扯下来,谁都能看到…”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慢慢听不见了。
南宫明灭哼道:“看谁敢下杀手。”
“要不你把我丢下来吧。你是扶摇山掌门,我却杀了那么多上玄院弟子。你和我这妖女厮混在一起,梁晨铁定是要一盆脏水泼到你身上。如果咱俩撇清关系,你有扶摇山身份做掩护,我想还不至于丢掉性命?”
“妖女是我叫你的,谁允你自己叫自己妖女啦?”
安璃急道:“死木头,我是说真的,谁和你开玩笑啦。”
“我说的也是真的。之前我让你走,你不走。现在却要我和撇清关系。当初死缠烂打要我跟着你的是你,现在一巴掌想把我扇开的还是你,你以为小爷这么好打发?我连你什么模样都没看清,就这么走了,岂不是亏得连裤衩也没了?”
安璃脸上一热,刚要说话,耳边却传来梁晨的声音,
“两位大厅广州亲亲我我可够了么?大伙儿瞧半天啦,你这妖女,当真是放荡秽乱,众目睽睽竟也毫不羞耻。”
“梁晨,上次的亏没吃够?还想跳出来装大尾巴狼?”南宫明灭笑道。
梁晨眼中杀机一闪,轻哼一声道:“南宫师兄好好的扶摇山掌门人不做,却自甘堕落与这妖女为伍。令师慕容归一何其英雄人物,没想到却收了你这么个黑白颠倒见色忘形的弟子,真是抹不去的败笔。”
他转身朝向众人,高声道:“诸位,听我一言。这妖女勾引我同门师弟在先,种蛊下毒杀害我同门手足在后。梁某人原本奉掌门北胤师伯令彻查扶摇山大战一事,同行十数人,大半折在这妖女手中。没想到南宫明灭这厮不仅不帮忙料理,反而主动投怀送抱投入这妖女温柔乡里。此间下流勾当,明眼人一看即知。”
他冷笑道:“南宫师兄,这妖女的味道定是极好,否则怎能让你神魂颠倒弃明投暗呢?”
众人先前以为梁晨是与南宫明灭一伙的。没想到事发突然,二人竟有这般梁子。而梁晨一席话更是语出惊人。这易容的老婆子确是年轻女子无疑,几日下来不仅毒功不凡,下手也毫不留情。然而谁能想到,区区邪魔外道,她竟有胆子和三清上玄院比划过招。一念及此,众人大怒,恨不得手中兵刃立马招呼到这淫邪女子身上。
林灵天见事情大有转机,哈哈笑道:“还是上玄院梁小哥言之有理。我之前就奇怪,这娘皮手段残忍,下流手段打败我师弟,过了这么久,我师弟连地都下不了,心思歹毒其心可诛。经梁小哥一说,才知道原来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邪教妖女。南宫明灭,你自甘与邪魔外道为伍,还冲什么大气?保什么扶摇?扶摇山的脸面都被你丢光啦。”
人群中又走出几个年轻弟子。放眼看去,尽皆是上玄院服饰无疑。几个上玄院弟子相互印证,指认南宫明灭助纣为虐,让妖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人行凶。众人见他们言行一致、神情激奋,只倒是南宫明灭当真堕入邪魔,一时唏嘘大怒,场中灵气翻飞,杀机此起彼伏,眼看着便要刀兵相向。
梁晨又道:“诸位大可不必留手。不要说你们,南宫明灭和这妖女杀害我同门一事,三清上玄院绝不会善了。说什么三大宗派为你撑腰,南宫师兄,你这话唬一唬不知情人倒罢了,有我梁晨在,就容不得你胡言乱语。”
南宫明灭心中焦急,嘴上却哈哈笑道:“梁大公子,没想到我南宫明灭也会栽在农夫与蛇的故事上。你这条巧言令色巧舌如簧的毒蛇,当初我怎么就瞎了眼非要替你拿解药?不如让你毒发身亡,也省却今天一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