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天、一月、还是一年或者更久?云菓只觉得意识浑浑噩噩被无限拉长,在这一刹那,仿佛感觉到的时间,无一例外流得极为缓慢。
下一刻,他忽然听见有人在呼唤。他慌忙挣扎,想要抓住即将逝去的意识。那道呼唤愈发清晰,愈发坚实。终于,他脑海里闪过一个清晰的念头,而这声音也变得可以辨析。
没错,虽然隐隐约约,但的的确确是沈澜的呼喊。
云菓猛然睁开眼,目之所及,沈澜正盯着自己,伸手不停拍自己的脸颊,看到自己清醒过来,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大师兄?”
“总算醒了...你刚才被少许浊气侵入体内,好在立刻被阻断,尚未能侵入五脏六腑之中,现在已经被驱出体外了。”
云菓看了看四周,瞳孔收缩惊叫一声。原来二人尚在飞剑之上凌空伫立。而四周是无穷无尽翻滚的黑白气流,只是定睛看去,那些气流却仿佛被什么东西阻隔,难以吞噬过来。虽然有少量黑白气体渗透,但只要小心些,倒构不成生命危险。
“这是?”
沈澜道:“是那层灵光,似乎把气流拘束起来。我们在里面,好像是被保护起来的样子。”
云菓仔细去看,果不其然,任凭黑白气流如何冲击翻滚,始终有一层无形的极为淡的灵光将二人保护起来。他哈哈一笑道:“真是大难不死了!果然应了那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沈澜摇头道:“我们被困其中,虽暂无性命之忧,但怎么出去还不知道。不过我看这灵光似乎是那石像所发,我们不如往石像靠近,再做计较。”
他顿了顿,“只不过方才胡乱御剑,现在四面八方不可见物,也不知那石像在什么方向?”
云菓听到‘石像’两个字,面色稍显黯淡,缓缓道:“那石像是佛家菩提寺装束…就怕…就怕是当年的达一师傅。”
沈澜道:“人固有一死,即便强如神魔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大丈夫死则死矣,能以一己之力将如此浩瀚的浊气困顿其中,也是无上功德莫大造化。”
云菓抿嘴,半晌才笑道:“大师兄说的不错,是我看不开了。”
沈澜道:“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出去的法子。我看这会儿渗透进来的黑白气流虽然很少,但时间一长,恐怕还是会有危险。”他皱眉,往四周看去,与黑白气流只隔着数丈距离,其中翻滚变幻一览无余,叫人不禁心生渺小之感。
看了半晌,并未察觉其中端倪,沈澜颦眉摇头,缓缓移动脚下飞剑。随着二人方位移动,那层灵光似乎也以二人为圆心移动着,始终支撑起一片直径十丈左右的球形空间。
这么漫无目的飞了一炷香功夫,云菓忽然道:“大师兄,你有没有发现这层灵光光罩有什么变化?”
沈澜双眼一眯,仔细看去,良久才道:“似乎灵光流向略微朝南了些。”
云菓点头,“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不过既然大师兄也这么觉得,恐怕这灵力流向的确在变化。”
沈澜拄起下巴,缓缓道:“是它自己变的,还是因为我们移动造成的变化?”
他顿了顿,“一试便知,抓紧了。”
云菓点头,沈澜忽然加速,朝着一个固定方向飞出半晌,果然那灵光流向又发生变化。
云菓思索半晌,忽然指着一个方向道:“大师兄,你往我指的方向飞一下,看看结果如何。”
沈澜点头照做,而这一次,二人向前飞了良久,那灵光的流向却纹丝不动。沈澜眉头紧皱,似乎想不通其中关节。
云菓哈哈一声笑道:“我知道啦!如果我猜的不错,只怕这灵光流向,其实是在指示一个固定的方位。”
沈澜道:“难道是石像?”
云菓点头吗,“很有可能,我们不妨顺着这流向的方向寻找,兴许会有发现。”
沈澜皱眉道:“但这光罩呈现球形,虽然当下流向固定,但其实是往无数个方向指示开去…”
他话说一半,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所以我们沿着刚才你指的方向飞了半天,这流向却纹丝不动!”
云菓点头吐舌道:“我之前到过一个地方,东南西北完全辨别不出来,和现在颇为相似,所以才能反应过来。没想到大师兄这么快就知道其中关键了。”
原来这流向呈现线形,在球形光圈中无限循环指示了四周无数个方向,但如果放在一个三维空间里,就不难发现,其实这些方向集合起来,不过是一个平面罢了。也就是说,目标所在的位置,就在这个线形流向的平面某一处。
云菓继续道:“以我们的角度来看,这流向与我们视线大约呈现四十五度的夹角。”他说完朝下一指,“大师兄,你御空飞行,务必确认自己的速度。我说停的时候就停下来。”
沈澜点头,保持一个均匀的速度向云菓所指方向飞去。过了良久,云菓忽然道:“停。”
“从刚才飞到这里,大概飞了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