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小雅看着他云淡风轻般的神情,喉头忽然有些发紧。
噎嚅了一下嘴唇,只好从被窝里爬起来,去了洗手间……
坐在马桶上,她呆呆地望着这包软。绵绵的东西。
指尖有些许颤抖。
要她怎么相信,这个要她替婚的男人,居然真的像个丈夫一样,为妻子出去买这种贴身用品……
他言天锦,那个昔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皱着眉,她的心有一丝丝乱了。
忽然发现,其实自己一点都不懂这个男人。
还有,她的例假并没有来,她该垫,还是不垫呢?
梦小雅握着卫生棉,思前想后——
第一,例假要持续好几天,言二货这厮现在一副缠定她的样子,难不成她要天天垫着伪装?一来不舒服,二来沙巴的气候可是一年如夏啊……
第二,她每天还得对这些卫生棉躲躲藏藏,万一言二货脑子抽了,半夜扒掉她裤子,发现卫生棉原来是干净的咋办?难不成她还得弄点番茄酱什么的吗?咦……想起来就毛骨悚然。
怎么办?怎么办?
‘砰砰砰’。
门响了。
吓了她一跳。
言天锦磁性的嗓音从门外传来——
“欢儿,怎么了?是不是肚子很痛?”
她蹙了蹙眉,应道:“是、是啊……言二墨,其实我想说,我习惯用XXX牌日/夜用棉柔防侧漏的……”
话才刚说出口,她恨不得掐自己一大。腿。
梦小雅,瞧你这得寸进尺的劲儿。
偏偏,她就是忍不住,谁让这男人过去老欺负她?
“是么?”
他的声音有些不确定,对于这种女性私人用品他一概不知,顿了顿,拧着眉心,他叹道,“那你等等!”
说完,他转身又出门了……
梦小雅直至听不见任何声响了,这才赶紧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左顾右盼了一下,确定他离开了,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老天……真恨不得这一个月都来例假……”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不行,那样我会血虚而死的……”
*
言天锦再次出了酒店。
其实这种事,他完全可以打电话叫服务生送过来。
但他没这么做。
他选择亲自替她去买。
因为他知道,他此生也只有这一个月里,才能做这些疯狂的、脱离以往轨道的事了。
像之前那样,他去附近的药店再买了一个一次性医用口罩,遮住脸,这才又进了那家24小时便利店——
高大伟岸的身躯一进店门,店员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因为这是言天锦第二次进店,所以店员们都认得他了。
不同于之前那次,店员用英语战战兢兢地问道:“请问先生想买什么?”
言天锦沉了沉眉,声音依旧冷冷地回道:“嗯,你们这有没有……我需要多几包。”
店员惊讶了,好像这位先生之前就买过不少了呀!
难道……
店员们相互使了个眼色,然后对言天锦微笑着点点头:“好的,先生请跟我来。”
言天锦跟着店员走到女性日用品专柜旁——
“先生,请问是这种牌子吗?”
“应该是……”
突然,便利店里冲进几名沙巴警察,速度快得言天锦根本没反应过来,便被那几名沙巴警察围捕住了——
“不许动!我们是警察!现在怀疑你和一周前的卫生棉恋癖狂有关,麻烦你回去跟我们协助调查!”
言天锦一愣,反射性地作出自卫的动作!
“卫生棉恋癖狂?!”
人生第一次,墨爷以如此狼狈不堪的罪名,被逮捕了!
那么骄傲的人生,终于被蒙上了一个华丽丽的污点。
幸好,是在马来西亚的沙巴,不是在A城。
梦小雅正愁着该如何处理这些卫生棉之际——
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过来。
“喂,请问是言太太梦小雅吗?”一个男人的声音,说着马来口音的英语。
这一声‘言太太’,震得梦小雅手指一抖。
“是!我是梦小雅。”
“你好,我们这里是沙巴亚庇X区警察局,于今晚十点十二分逮捕一名中国籍男子言天锦,他说你是他太太,请你过来保释他!”
“逮捕?”
梦小雅吓了一跳,这厮不过是买了包卫生棉而已,居然被逮捕了?
*
梦小雅出了酒店,街道上已经陆陆续续有华人开始除夕守夜了。
她匆忙打车,来到警局。
这才知道,原来沙巴在一周前发生了一起卫生棉恋癖狂的案件。
一位华人男子,戴着口罩疯狂作案,只为入店抢劫卫生棉……
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案件。
“实在抱歉,我们经过调查,才知道原来言先生是A市的名人。不过,言先生当时戴着口罩,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而且是两次进便利店买卫生棉,这不得不让人起疑!更何况,今晚又是你们华人的除夕夜,所以我们警方会格外谨慎,以确保大家的安全。”沙巴警察解释道。
梦小雅嘴巴呈O型,愣了好几秒的时间。
“戴口罩、鬼鬼祟祟进便利店买卫生棉?”憋了三秒,终于,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正在这时,言天锦被一名警察带了进来。
梦小雅转眸,笑容就僵在了半空,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言天锦明显疲惫的眸子,望进她的瞳孔里……然后又飞快地闪开了,似是有丝困窘,而且还要她来保释……
“言太太,根据言先生的口供,他说你不舒服,所以他才专程出来为你买卫生棉的。毕竟大男人第一次做这种事,难免有些难为情,只不过言先生不走运。但看得出来,言先生很爱言太太哟。”警察一边笑一边翻开文件。
梦小雅脸颊莫名发热。下意识地藏起戴钻戒的手指。
“呵呵,一场误会。麻烦言太太在这里签一个名,你们就可以走了哦。”警察将笔递给梦小雅。
她签了名之后,谢过警察。
然后走出警局。
言天锦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沙巴的夜,很暖和。
许是在异乡的原因,总觉得少了些过年的气氛。
她回眸看了他一眼:“欸,言二墨,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愿意为我去买卫生棉呢?”
他嘴角微微扯了扯,老实说,从被捕之后,心情就糟糕透了。
“免得你喊这痛喊那痛的,吵得我睡不着。”他故意别过眸子,不看她。
她挑了挑眉,继续问,“那为什么不找秦火保释你,而找我?”
他斜睨着她,似是有些赌气,沉着眉,“不知道,第一反应就是你了。”
这个回答,莫名让她的心暖了一下。
“第一次被人逮捕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想跟警察大声说:你们逮错人了,我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