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夕颜跟在耶律齐的身后来到书房,看着耶律齐挺的笔直的脊背,夕颜的心里有些不安。
这一路走来,耶律齐对她很是照顾,并没有因为她是北辰国的人质而怠慢,甚至可以说对她还有一丝的纵容,他眼中的异样她都知道。
可是知道又能如何,不是白白的给他增添烦恼吗,被迫流落到北辰国,她连心中的愤懑都一点点消磨殆尽了,只满心期望着能够全身而退,重回大曜国,知道了耶律齐对她的好感,也只能让她更确定不了自己能否真的平安离开。
正想着,见耶律齐的身影在书房停下,没有犹豫便将书房的门推开,让到一边示意她进去。
透过开着的门,夕颜能见到屋内的情景,两名陌生男子正坐在桌边商议着什么,听到开门的声音,皆回头看着门外的他们。
夕颜迟疑着,不敢踏入,看样子,他们是在商议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还是极保密的事。
耶律齐踏入门内,一把将夕颜拉了进来,对着右边那名穿青色衣衫的男子道:“薛将军将我们明日要做的事,当着杜姑娘的面再说一遍。”
薛将军忙跪下道:“二皇子,万万不可啊。”
“有何不可,”耶律齐接口道。
“何事不可啊?”慢悠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夕颜回头,见到田国盛正悠然自得的从院中走来,玄白色长衫临风飘展,颇有几分道骨仙风。
耶律齐见他到来。上前一步,搀着田国盛进屋,让他在屋中坐下。道,“我打算今日就将我们的计划全盘告诉夕颜。省的她总觉得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听到耶律齐地话,田国盛惊了惊,他们的计划极隐秘,越少人知道越好,但看耶律齐一脸怒容。以及夕颜的窘迫模样,心里便了解了七八分,对着耶律齐道:“二皇子,咱们地事都已经安排好了,明日一早便能直接安排人送夕颜姑娘离开。”
听到这里,夕颜立刻斜着身子向他福了福,“如此,夕颜谢过二皇子,谢过田相国。”
耶律齐的脸色稍霁。望着夕颜地眼光又柔和起来。
这时一边的薛将军突然惊呼:“二皇子,你的手怎么了?”
“手?”耶律齐疑惑的将自己的双手举起,灯光下只见他地左手血迹斑斑,“我没有受伤啊?”
他左右检视下自己的手。走到门边的架子上。在铜盆中将手洗净,发现受伤确实没有伤口。众人的神情才放松下来。
“那这血是……”他喃喃着,突然醒悟过来,冲到夕颜身边将她的右手握了起来,果然她右手的指尖正不断的渗出血来。
夕颜见到自己的右手,不禁咋舌道:“兴许是刚才那根断弦割的。原来更才耶律齐太过气愤,抓着夕颜地手一路走来,也没发现她的手受了伤,她的血染到了他地手上他也未在意。
耶律北惊呼一声,紧紧捏住她受伤的手指不让血继续流出来,也不管书房里其他地人,拉了夕颜出来便往她房里去。
“割这么深,你感觉不到痛吗?”一路走,一路还在责备夕颜地迟钝。夕颜被他拉着,急匆匆跟着他的脚步,“天气寒冷,手冻地麻木了没有知觉,所以感觉不到疼痛。”
到了房里,他将夕颜在桌边安顿好,从房中找出药箱,因为他常年练武,所以房中常备着一些跌打损伤的药,以备不时只需。
小心翼翼的为夕颜清理好伤口,包扎妥当,耶律齐立刻将夕颜的手包入掌中,宽厚结实的手掌将热量源源不断的传递给夕颜,让夕颜的双手回暖,痛的感觉传递出来,让她不禁皱了下眉,看来这一下割的不浅。
耶律齐握着夕颜的手,只感觉软软的,细滑无比,鼻息间那股熟悉的香气有似有若无,他不禁将她的手执到面前,轻轻嗅着那幽淡的馨香。
夕颜红了脸,将手挣了两下未挣脱,低着声音道:“二皇子,请自重。”
耶律齐置若罔闻,竟然微微闭上了眼,将脸缓缓凑了上来,夕颜吓了一跳,用力的甩手,挣脱了耶律齐的手掌,提高了嗓音叫他,“二皇子!”
这一声似是将耶律齐叫醒了,他张开眼,看到眼前的情形,脸也红了,窘迫的站起身,“既然没事,你早些休息吧。”
见他要走,夕颜追上一步,“那明日的事?”
耶律齐的背影一滞,僵直在场,他抬头深吸口气,“明日的行走路线我会交代沈睿文,出发的具体时辰要看明日的情况了。”
“谢二皇子,”夕颜听言,向他的背影拜谢,等她抬头,见耶律齐已经回身望着她。